“王朝的十扇门都是为了封印在王朝地底下沉睡的死亡权柄,而十扇门中有四扇门是最重要的,分别为拜蒙为首柱的求知门,别西卜为首柱的贪食门,阿斯莫德为首柱的纵乐门和亚斯塔禄为首柱的权力门。因为承担了死亡权柄封印的最多的部分,这里的氛围也会变得更加危险……不过以往这里的感觉还从未如此明显,应该不会外显出来才对的……”
艾利欧格冷哼一声,看着前方说道,
“那是因为拜蒙那个家伙的本体没有被封住,而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你们好像对她没有被母神的封印封印住一点不感到意外。”
直到现在,费舍尔好像才发现了这个盲点,这也就意味着,要么赫莱尔为他们编造了什么理由来瞒天过海,要么就是,他们都知道拜蒙不是一位恶魔,而是一位天使。
“我们都知道她是天使,在神话战争之前她便已经与圣域反目从而投向我们这边了,然后,她将她的情况和剩下的几位君王都说了一下。我们基本上不怎么管事,君王同意就好,日子还是按照以往的过……”
“是嗷,当天之锁的手下可没那么容易,哪怕那群天使都是他的孩子。”
这一点费舍尔可是心知肚明,早在一万年前就连天使长潘多拉和雷米尔都选择了反叛圣域,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能知道天之锁实在是不厚道,赫莱尔最终选择离开圣域也并不让人意外。
“我们到了。”
这段幽深的甬道并不算太长,且随着他们的前进越来越宽阔,直到整个洞穴的尽头处,前方的景象才忽而显露出来。
那是一处与其他王朝地域景象都截然不同的地方,费舍尔认为,没有什么能比“深渊”这个词汇来描述眼前的一切更为贴切,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层层叠叠向下延伸的峭壁,以及峭壁之下燃烧的熔岩以及许多富有混乱美感的建筑。
站在费舍尔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倏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明明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却本能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好像这些死气沉沉的景观将他脑海里的深层的恐惧给钩起那样……
“我……”他嗫嚅着,直到好几秒之后才堪堪说道,“我……来过这里”
“你先前见到赫莱尔的宫殿就是在这下面,对吗?”
“对,但我先前不是从这里来的,我好像记得我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是从一个我修好的传送门?但……费舍尔你快看,那个,那个就是拜蒙的宫殿!”
茉莉、死亡卿以及费舍尔都顺着埃姆哈特惊诧的声音向下探去,当然也很快在视野之中看见了一座在岩浆中央的礁石至上矗立着的美妙建筑。
与其余混乱无比的建筑不同的是,那建筑极具美感,分为上下两层,由不断旋转着的内外两层形体组成,如同一只概念化的眼睛,也如同海洋之中的漩涡那样绚烂美丽。
那建筑就这样死气沉沉地立在岩浆之上,如同其他被封印牢牢封锁的恶魔同胞的居所一样,它也看起来沉寂了许久许久,乃至于原本富有美感的建筑外层上都已经被许多灰尘覆盖,结了岩浆石甲虫的巢穴。
可即使如此,那建筑也宛如这恶魔王朝的中心那样,向眼前的众人昭示着它特殊的存在。
“拜蒙的老巢,我们到了嗷。”
艾利欧格先一步一跃而下,而西迪也紧随其后,茉莉看了一眼费舍尔,似乎是想要和他一起下去,但费舍尔还要抓住死亡卿这个跳不下去的家伙一起下去——虽然这个家伙摔下去死掉也会复活,而且其实费舍尔还蛮好奇他落到岩浆之中该怎么复活……
但现在要抓紧时间,就不要再看这些无意义的实验了。
他们依次从高空处落下,越是往下,拜蒙原本从上方看起来小小一点的宫殿便愈发巨大。
在那巨大建筑的前方,一扇巨大的、宛如镜子一样的门扉挡住了进入其中的道路,倒映出艾利欧格、西迪和费舍尔他们的身影。
当费舍尔望向那镜面的时候,一行所有人都能看得懂的有着各种语言的文字便在其表面浮现了出来,上面写着,
“我是我之我,我是我之思。”
“我是无可倾听之歌,我是无可察觉之眼。”
“请问,我是什么?”
一个谜语?
费舍尔皱起了眉头,回头看向身后,却看到西迪完全没有理会这边,反倒是在看其他地方的风景,而艾利欧格也呆头呆脑地看向他,似乎在问询他答案是什么,茉莉和死亡卿还在思考,而埃姆哈特已经被完全吓破了胆子,躲进了他的怀里,不敢看却又非要挤出一只眼睛来看向里面。
“要不嗷,把这门直接给砸了算了,反正我看她已经不爽很久了。”
“但这可是拜蒙的居所哦?”
“所以呢?我砸的就是她的狗窝。”
艾利欧格不爽地看向身边的西迪,不知道他在叫什么,但西迪只是弹了弹手指,笑着说道,
“拜蒙的居所可不一定会设下什么禁制和陷阱,而且你现在的本体也还没从封印里出来吧,也不知道遭不遭得住……”
“啧,那这个答案……”
“灵魂。”
艾利欧格刚想说一些什么,看着那墙面上谜语的费舍尔便倏忽开了口。
意识是灵魂的属性,是自我的实质,没有什么比灵魂更适合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咔咔咔!”
也正如费舍尔所料的那样,在他轻声开口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那镜子一样的门扉中央便很快从中间处分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随后其慢慢地分离,露出了其中萦绕着一抹淡淡香味的幽暗空间来。
“打开了?”
里面的空间一片漆黑,而且满地都是许久未曾清扫的灰尘,也就是在那门扉打开的时候,其中的空间也如同艾利欧格的城堡那样自动亮起了光芒,照亮了其中的场景。
却见其中满地都是散落的画布与颜料,那些颜料或已经使用完也或许只用了一半还有许多早已经干涸成固体的残留,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最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一张悬挂在墙面正中,正对着大门的一幅画。
画面上,某一位技艺惊为天人的画师用灵动而细腻的笔触,一笔笔、一点点地将一个脑内的场景给重现了出来,画面之中是一片幽暗的月色,而在那月光扑洒之中,出现了一位沉睡着的英俊男人的睡颜。
那男人赤着上半身,面容英俊,脸上还带着一种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亲切,就如同沉浸在一首安眠曲中那样安详。
而最为醒目的是,在那赤身黑发男人的手中还紧紧攥着好像是画面记录者的一只白皙的手掌,就好像是不舍得那手掌的主人离开一样,要与她修长的十指环环相扣,要抓住那作画之人的存在那样……
当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费舍尔整个人都傻了,因为那幅画画的,就是他自己!
而后面跟着费舍尔进入的艾利欧格和茉莉两个人也全都傻了,她们也完全没有料到,只是刚刚进入了这里她们的脸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存在揍了一拳,简直像是被贴脸开了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