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活儿不适合她。
琐碎、墨迹还要集中精力,还得站着。
她懒癌犯了,一路走过来只想找个地方坐着。
耿晓云她们一边采茶,一边跟当地婶子有说有笑地唠着。
陆淼跟她们打了一声招呼,自己去旁边找地方坐着休息。
太阳刚出来时,她坐着晒了会儿太阳,后面太阳渐大,她觉得热了,又蹲身钻进茶树底下去了。
她钻前跑后,茶叶尖尖没摘几片,倒是瞎猫遇到死耗子的,在茶树桩子底下发现了两簇刚破土的鸡枞。
鸡枞这种菌子容易扎堆打窝,四月雨水充沛,冒头了这两处,附近肯定还有。
陆淼扒拉了一根小棍,慢慢把两簇鸡枞挖了出来。
挖完了菌子不忘把土覆回去踩两脚。
鸡枞这种菌子下面连着白蚁窝。
只要不伤到下面的白蚁窝,过一阵子温湿合适,还会冒出来新的。
之后继续找,果不其然地在附近又找到了一簇。
陆淼小筐装得差不多了,再挖也装不了多点,就喊了耿晓云她们过来,每个人都得了一些。
中午红旗公社这边的婶子回去吃饭,陆淼她们也拎着背筐往回走。
早上走了一个半小时才来到这一片儿,中午又往回走了一个多小时。
耿晓云她们约着下午还要去,陆淼摆手,拖着两个踩成厚泥饼的布鞋进了贺家院子,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
来回来去的,光是走路就要了她半条命。
贺宏进坐在院里,“叮叮当当”地修农具换锄头柄。
瞅着她进院,手上、脚上裤腿上蹭的都是黄泥印子,贺宏进故作唏嘘道:
“知道的是晓得你采茶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人家老茶树刨了呢!”
陆淼无语。
像是叛逆的姑娘,不能理解有代沟的老父亲的玩笑话,小性子一撩就着,咋咋呼呼地跺脚进了堂屋。
贺宏进坐在院里笑。
笑她丫头片子,都是两个娃的娘了,还跟个小丫头一样,一点没长大。
堂屋里陈桂芬带着四个孩子,童声“咿咿呀呀”的,一会儿“弟弟”一会儿“妹妹”,好不热闹。
“我还寻思你带了口粮,要下午回来呢。”
陆淼摇头,坐在小马扎上脱了死沉的布鞋,“我真是一会儿也待不住,要不是不认得路,我早自己跑回来了。”
她白腻腻的脚丫踩在地上,陈桂芬在她小腿拍了一记。
“年轻不知事,这是什么季节,就光脚了?”
陆淼嘿嘿笑,接过陈桂芬递来的干净草鞋套上。
大宝二宝看见妈妈了,拧着身子伸手要抱。
陆淼笑眯眯地让他们等等,去后院洗了手才来。
有她照看大宝二宝,陈桂芬腾出工夫,飞快给她打了三个水鸡蛋。
甜汤加上心的蛋黄,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陆淼难得没抵触,连着蛋黄一起吃了个干净。
陈桂芬让她在这边歇会儿,晚点等傅璟佑回来了,再一起回去。
陆淼没肯,把鸡枞一分为二,抱起二宝就准备走。
“家里的鸡快下蛋了,我还等着捡蛋呢!”
陈桂芬嗔怪瞪她一眼:
“你那鸡才养几天?就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