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对手太厉害,别说给你报仇了,我连全身而退都很勉强。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要留着命回有匪岛,不会为了给你报仇而去涉险”。
仅有的期待被无情摧毁,无忧哆嗦着嘴唇,脸色变得铁青,许久,才发出了两个字:“懦夫……”
“不是懦夫”,秋凤越正色,“我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拼命”。
“――有区别么……都是懦夫……”
秋凤越不置可否,逝者已矣,能报仇的话自然会报仇,可是要以性命相搏却不是秋凤越的作风。拼上性命为一个死人报仇,即便最终同归于尽,报仇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呢?还不如陪身边的人一起历经四季轮回,看那花开花落。
而如今,无忧的这番指责,又何尝没有道理?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背上的老爷子幽幽转醒,缓缓道:“秋娃子从来不是懦夫,秋娃子顶天立地是条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秋娃子,有匪岛早就被大海吞噬了。他的好其实你都明白,是不是懦夫你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又何必嘴上逞能呢?”
老爷子的话,自然是对无忧说的。
秋凤越头一次被捧着这么高,还是总是教训人的老爷子,饶是脸皮厚堪比寰朝的城墙,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讪笑。无忧撅着嘴不情不愿,干脆扭头不理人。
老爷子问:“小红呢?”
无忧刚要说死了,被秋凤越抢先,回答:“我让他们留在镇子上,还有虎子,等有匪岛跨过了这道槛儿,再把他们接回来”。
老爷子深信不疑,回想起自己的小孙子,那小娃子娇生惯养偏偏十分喜欢粘着老爷子,好一阵子见不到老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闹?这样想着,本就昏花的老眼又湿润起来,看不清楚周围飞快逝去的暮春凋零之色。
老爷子的身体虚弱经不得奔波,秋凤越不敢去客栈,四处奔波才找了座废弃的寺庙让老爷子和无忧歇脚,又将雪见双刀留给无忧防身,自己则去买些水和食物回来。
秋凤越不擅长伪装,只是粗布短衫、带着斗笠,还刻意压低斗笠遮住脸。集市人来人往,难保不会有寰朝的杀手混在其中。匆匆买了水和干粮就要离开,却察觉有人跟踪,秋凤越低咒了一句,惊奇感觉到对方不像是什么高手,一时间无法确定对方的来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在集市上溜达。
如此一来,等好不容易甩掉跟踪者时,又耽搁了不少时辰,秋凤越心里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赶忙赶回废弃的寺庙,然而刚出了集市,又察觉有人尾随。
秋凤越怒不可遏,故意加快脚步拐进了一偏僻处,然后飞身上树,隐身在树上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没多久就有几个蓬头垢面、乞丐一般的人跟上来,因为跟丢了目标而破口大骂。秋凤越以树叶为镖,那几人应声倒地,飞快扼住被称为“大哥”的人的脖子,厉声道:
“你们是谁?――跟着我有何目的?”
那人见势不对,欲拔腿就跑,却被抓着脖子,立即哇哇大叫:“大爷饶命啊!――是小的有眼无珠,见您是外乡人就想捞一笔,但小的从来只劫财不伤人――还请大爷饶了小的一条小命儿啊――”
秋凤越皱眉,眼神划过一道阴嫠,反问:“之前跟踪我的也是你们?”
那人赶忙摇头,梗着脖子,扒着秋凤越的胳膊想把他的手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