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回头便看见秋凤越泡在木桶里闭目调息,长发凌乱披散,水汽打湿了额发,发白的面色下唇色却异常艳红,几分脆弱、几分妖冶交织,竟显出无法言喻的极致美感来。
夏景鸢靠近了几步,忽有所察地停住,看秋凤越缓缓睁开眼,惺忪的眼眸看过来,没了以往的神采。他很疲惫地靠在桶里,明知故问:“醒了?”
夏景鸢回以一笑,默不作声。
“……正好……在‘蛟龙’号,你那诡异的御水能力是怎么回事?”秋凤越突然强撑起身子站起来,神色一敛,吊儿郎当的面孔下隐藏着杀意,他不动声色地露出锋利的气势,像是威胁,又像是抗拒着夏景鸢的靠近,“你那般能力,绝非寻常人所有。九鸢,你究竟是谁?”
“只是一种神功罢了”,夏景鸢不以为然,走近,手伸进木桶里,不见有什么异常动作,“将内力注入水,水便随我驱使。”
秋凤越惊见木桶里的水流如鱼般流窜,几股水流游上他的胸膛,缠绕手臂,冰凉的触感像是爬着几条肆意横行的毒蛇。忽然他惊呼,问:
“它是不是会变成冰剑刺死我?”
剑客不就是被这样扎成刺猬的么
夏景鸢操控着水流,让水流缓缓爬过他的长发、温柔地游移在脊背,一本正经道:“不会。我不会伤你。”
秋凤越立即一副“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三岁稚子”的嫌弃表情,愤恨指责:“笑雪居那回,你踹老子那脚,敢情是老子做梦做的?”
“老子”一出口,缠在腰间的水流骤紧,勒得秋凤越龇牙咧嘴。
夏景鸢这才收了手,淡淡道:“莫要再如此粗野,我不喜欢”。
老子是海盗,管你喜不喜!!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说说。秋凤越只是想起以前,只要他敢说粗口,剑客就敢拿他削铁如泥的秋水剑整个岛追杀他……
往事不堪回首,秋凤越替自己掬一把心酸泪,又看了眼不怒而威的夏景鸢,不禁悲从中来。就听那人又凉凉地补了一句:
“实在控制不住,就闭嘴!”
“……”
秋凤越抓起外袍穿上,然后跨出木桶,水渍浸透衣物,他也浑不在意,然后抓住夏景鸢的手,随他上榻,随口问了一句:
“九鸢,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你既然救了我,自然不会再杀我”,夏景鸢甩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秋凤越于是埋头啃苹果,自我催眠: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
“那你呢?又为何救我?”
秋凤越抹了把嘴,把一碟子糕点推过去,“你也吃。我只是还你饭钱。”
对这个蹩脚的借口,夏景鸢不置可否。
窗外,大海风平浪静,下标有“双剑交叉”的骷髅海盗旗迎风猎猎,沙鸥翔集,海豚追逐“有匪”号。秋凤越百无聊赖,趴在窗上望着海面,目光坦荡而包罗万象,嘴角隐含有一抹浅笑。
夏景鸢撑不住疲惫,睡意困顿,便和衣而卧,入目的最后一幅画面,便是秋凤越托腮远目,那抹笑就如镜中花、水中月,遥远飘渺而不可及。
……
半晌无梦,等夏景鸢醒来,睁开眼,就见那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睡颜,他抬手卷起散在榻上的一绺长发,又挑了自己的一绺头发,两绺合股,由指尖缠绕,手指缠满了,又松开,重新缠绕,恍惚生有一种结发的错觉。夏景鸢乐此不疲。
夏景鸢察觉身边的人气息变了,抬眸,正对上一双包揽了日月星辰般的眸子,不禁脸颊生晕,忙移开些,讪笑:“你醒了……”
秋凤越刚睡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侧身对卧,靠得很近,近到眸子里映出对方的面容、鼻间萦绕着彼此的气息,亲昵无间的姿势自然熟捻仿佛已做了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