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难以接受。昨晚她在镜框的倒影上看到的那张人脸,现在想想确实很熟悉,但当时一个是黑,一个是她另有怀疑人选,便没往这方面想:“你是说……昨晚那个东西是我……”
“是你爷爷。”江鸿替她补充了她难以顺畅说完的句子,“或者说是他的尸体。如果我们现在打开棺材,应该可以看到他身上有被你砍伤的痕迹。”
苏茶见他有伸手推开棺材的意思,赶紧阻止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想看。”她虽然对她那重男轻女、放任大伯霸占她家财产的爷爷没什么感情,但他死都死了,作为一个人类,她还是不太想看到她亲手在他遗体上造成的损害。
江鸿咧嘴一笑,看起来有些傻气。他那个推棺材的假动作又是在逗她,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他们怎么会用我爷爷的遗体……”苏茶又陷入了困惑,“他们知道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她那些亲戚对她狠心是狠心,但在她的认知里应该不至于对她爷爷的尸体做手脚,要是让镇上人知道了,他们这是天大的不孝,在这个传统观念极强的小镇,苏奶奶那么爱面子的老太太哪还有脸见人。
“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江鸿忽然一敛笑意,目光追随着簇拥着一个黑衣男人进门的苏茶大伯和堂哥,眼中不掩轻蔑,“所以说江湖术士不可信,可总有人不信这个理儿,你说有什么办法。”
那个面色发青、看起来气若悬丝的男人,就是昨天苏茶见过的黑衣男人。她看他身上没有伤,彻底信了江鸿的话。昨晚她也是以为那个攻击她的东西是这男人,主要是被那双深色裤腿误导,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她爷爷穿的寿衣。
“金大师,昨晚我们按您说的,只留了那小煞星一个在灵堂,但不知怎么她没出事,倒是我妹妹被……您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茶大伯心里很焦急,但面上还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其实他还以为镇上另外出事的那家也和他们家这事有关,但没有牵扯到他家的利益,他便不愿多嘴,怕将金大师问烦了。
金大师在他问话的时候又拼命咳嗽了一阵,脸色越发难看,好像随时能厥过去,开口时眼中却精光一现,目光直直看向站在灵堂的苏茶:“都说了是煞星,克死几个八字轻的很正常,怪只怪你妹妹没藏好。”
“是是是,您说的有理。明天我爹就要下葬了,您看这事……”
苏茶大伯赔着笑脸点头哈腰,但金大师却没理他,甩开他和苏茶堂哥的搀扶,径直向灵堂走去。他的身形很瘦弱,在一身黑衣里直晃悠,简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苏茶也发现这形容枯槁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眼中炽热的光让她很不舒服,不由往江鸿身后站了站。
江鸿在金大师迈过灵堂的门槛时便迎了上去,结果金大师根本无视他。他翻了个大白眼,吐槽道:“现在的江湖术士已经傻到这种程度了吗?连我都能当没看见?”
他这话一出口,金大师整个人忽然僵住了,分毫动弹不得。金大师这下再学艺不精也察觉出江鸿大有来头,他全身只有眼珠子还能转,但因为江鸿在他身后,转得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样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动静,脸被憋得更青了。
江鸿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跟前:“说。”
钳制金大师喉头的力量骤然消失,他拼命喘了几口气后大声地咳嗽起来。江鸿眉头一皱,对他这种狂喷唾沫星子的行为很是嫌恶,他便又不能呼吸了。
苏家其他人此时也聚到灵堂,苏茶大伯不明就里,看到金大师那么痛苦的样子,赶紧上前嘘寒问暖。但金大师只死死盯住江鸿,脸色青紫,眼中流露出哀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