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衙已近天黑,城关需核查身份,赵令悦替周匕递了守城官差名印。
那官差过目,便立即叫另一人上去通报,“告诉郎将,周先生与助教回来了。”
赵令悦微愣,“他......也在?”
官差点头:“郎将今日来城楼巡兵布防。”
赵令悦轻捏了捏手中那包饴糖。
不多久,邵梵果真露了面,垮剑站在他二人眼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回来了?”
“嗯。”
“那就一起。”
他让手下牵马过来,跟在他们复缓缓行驶起来,过了城门的牛车旁边。
这架势,倒像是特意在城楼上待着,为了等她回家一样。
他静静陪着,知道她最近都在为宫中有疫,想要寄一封家书给赵光,却被他拒绝的事情在生闷气,也未曾跟她主动多话。
直至回了衙门,周匕请他送一程赵令悦,邵梵自然应下。
到了她厢房门口,有些奴仆在洒扫拖地,邵梵不便多做停留,转身要走,谁知赵令悦却缓缓转向他,“你先不要走。”
他顿住,“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割稻的阿嫂,她要我带些话给你。”
赵令悦看见邵梵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掩饰不住地有些惊喜。
“哦。什么话呢?”
她将那少妇的话大体复述给他,却略去了说赵洲睁眼瞎的大段措辞。
“好,我知道了。”
邵梵想了想,垂头瞧地,又抬眸朝她走近了几步,放低了姿态,哄她:“梵梵不生气了,好吗?”
他可以这样哄她,也可以花一天时间等她,但却不会允许她送至赵光处,只言片语。
柔情是他,无情,也是他。
爱的是他,恨的,还是他。
上元节确实是千年昙花夜间一现,如黄粱一梦,这梦美的支离破碎,又脆弱短暂。
她忍下情绪,微微侧了侧身,只对他露出一个在廊前灯笼下如玉般的侧脸,缓缓伸出了手,“拿去。”
他低眸。
接过去。
“你先别拆,沾着灰就吃不了了。”
他听话地停了动作,开心道,“是什么?”
“饴糖。”
邵梵的嘴角绷不住地牵起来,赵令悦微恼,“是要我带话的那家女儿,她送给你的。”
“那你替我谢谢她。”
赵令悦嗳了一声,被他惹得转过身,“我都回城了啊。”
“反正,你替我谢谢她的糖。”他眼神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