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悦撑着手挨过来,一下子靠他很近。
“你哪儿受伤了,是腿吗?你给我看看你哪儿疼。”
邵梵的腿是昨晚逆着激流,拉她上岸时被海下的尖礁锉伤的,他将伤口给她看,“脚掌与小肢处脱臼,我自己给接上了,这两日不能用它走路。”
除了脱臼,皮肉上也撕开了一道手掌大的伤口,被海水一泡,受伤的地方皮肉红肿,筋断处还有些外翻。
赵令悦心一紧。
她抹掉脸上湿漉漉的碎发,抬手摸自己腰间。
荷包和其他小物件已经被水冲走了,好在那把细铁链扣着的花刀还在。
她抽出刀,寒刃擦过刀鞘的声儿令他齿间一酸,又冲她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下瞬,一道她夹棉褙子上的裂帛撕开,“当然是先帮你包扎......再给它包扎。腿抬高,曲着不要动。”
邵梵愣了一瞬,便照做了。
她俯下身去将布条缠在他腿上,时紧时松,跟着李无为去布诊过,帮他打了几日下手,这手法倒是越发娴熟,邵梵看她低垂的眉目。
少女的长睫在光下挂着水珠,脸被海水侵蚀,透着一种饱经风霜后的湿艳。
他浅浅地呼吸,竟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犹豫,随她跳了下来,抬手,帮她拢了耷下的乱发。
手指在她的肌肤轻柔划过,绕着那缕湿发到耳后。
赵令悦手下的动作更慢更轻了一些。她低着头说,“我带你找到了周匕,这之后如果你问我,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就连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你为何还要跳下来?仅仅,只是救下我这一命。”
“你是觉得,你不值得我救?”
她抬头,与他直视,唇角崩的紧紧的,“对,我不值得。”
邵梵轻笑,几缕发也耷在他的额侧,他放下那只膝盖,“我觉得值得便够。”抬手招她,“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
她一时没动。
但是出口的语气比较轻柔,嗔道,“我不是你的宠物。”
“嗯,那你站起来,走一走我看看。”
她撑着硌手的礁石站起来,试着抬腿走了几步,在他面前伸开手,缓缓转了一圈,“我没事。”蹲下身来再撕了一块布,给狗清洁伤口。
“它叫什么名字?从前,我没留心过。”
“蛮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