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赐看着他的笑脸,有些手足无措。坐到炭盆边烤火,沈启俊就也坐过来,伸手烤火。他的手虽然瘦,却不怎么显骨节,手指细长得颇是好看。记得他小时候是学过钢琴,就因为去教堂的时候修女嬷嬷说他的手不弹琴简直是浪费,于是每周他就坐着家里的人力车去学弹琴,陆天赐跟着后边提着他的琴谱。依稀记得他有些天赋,学了不久,就能弹出一首曲子。洋牧师也很中意他……
陆天赐捏住沈启俊的手,搓了搓。这只手,大约自那以后就再来没有碰过钢琴,除了右手的中指有握笔磨出的茧,再没有别的痕迹。
“冷不冷?”陆天赐捏着他的手幽幽问。
沈启俊摇摇头。
“饿不饿?”
沈启俊点点头。
“去洗手准备吃饭。”
沈启俊跳起来,走到洗脸架边,卫士打来温水放在洗脸架上,他伸着手按进水里,两只袖子立即被水浸湿。
“你看你……”陆天赐皱起脸拉开衣柜扔出几件衣服,“赶紧换衣服。”
沈启俊瘪着嘴不大情愿。陆天赐扯开他的棉衣剥了下来,沈启俊甩着水淋淋的手弹了陆天赐一脸水。陆天赐拧着眉想要发火,沈启俊呵呵的笑起来,这么可爱的样子是陆天赐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一向觉得沈启俊长得好看,但绝对不是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好看,只是中上的样貌。但看他现在的样子,竟让陆天赐不由得有几份痴怔,想发的火瞬间烟灭无形。陆天赐也伸手到水盆里浸了一把,回敬了启俊一脸。启俊嗷嗷的叫着,扑到水盆边双手抓水被陆天赐从身后箍住,让他报复不能。启俊不甘心的扭着身子,陆天赐紧紧的抱着他,本是想制住他,却被沈启俊磨蹭得裤子有些紧绷。陆天赐低下头将脸埋在沈启俊的肩膀上,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明明是个男人,身上却有一股幽香催动着陆天赐的情*欲。陆天赐的手细碎的抚摸着沈启俊的肚子,启俊扭动着肩膀不舒服的喊:“哥……哥哥……”
陆天赐蓦得回过神,像是扔一颗手榴弹那样把沈启俊扔了出去。沈启俊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像是摔疼了,扁着嘴欲哭无泪。陆天赐想伸手去拉他起来,手才伸出去又触电一样的缩回来,转身跑进冰冷的雪地里。
“他是你弟弟,他是你弟弟……”沈玉池歇斯底里的号叫在耳边盘旋不去,陆天赐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摁到脸上狠狠的搓。滚烫的脸被冰冷的雪刺激的清凉了片刻过后,反倒是比先前更加灼热。双手重重的砸在白雪覆盖的石桌上,转身往沈玉池的屋子里走。沈玉池刚吃了药,冷不丁的见陆天赐站在门前,喜出望外:“天赐……,你……”
陆天赐盯着桌子上药已喝完的空碗,抓起来狠狠的砸到地上。贵五惊了惊,“天赐少爷,你这是……”
“谁是你家少爷!”陆天赐揪起贵五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
“天,天赐你怎么了?”沈玉池挣扎着要爬起来。
陆天赐侧目看着他那青白的脸狠狠的扔开贵五,又走了。
冯英翘刚吃完饭,冯县长拿着收音机正在收音听各地的消息。播音员一字一字的说着现在的形势,蒋委员长又发出了什么指示,某将军正在待命欲与日军决一死战……
冯县长拍着桌子:“说得好听,政府都搬了……”
“姿态总是要表示一下。”冯英翘沏了一壶茶,端了一杯给冯县长。冯县长睨了她一眼,老生常谈:“你舅妈已经在省城那边安置好了,你赶紧过去吧。别在跟什么姓陆的姓沈的搅一起了。”
冯英翘转身上楼,不想跟叔叔为这个问题又起争执。
“老爷……”下人拦不住陆天赐,跟在他身后小跑进客厅。冯县长一看到陆天赐立即沉下脸,“陆团长这三更半夜的有何贵干?”
“我找冯小姐。”陆天赐在客厅里睃巡一圈,起步上楼。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