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土本来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拿了钱也没地方去,便一路摸索着往省城来。坐车到省城本不需多长时间,半路又遇到一些从前线退下来的散兵游勇,把身上的钱都抢了个精光。车也坐不成,还把他打伤。好容易养好了,这才走了许久摸到省城。
“那个,占了沈家的长官,叫什么知道么?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跟沈家过不去?”
“听……听少爷和冯小姐叫他陆团长……”
“陆团长,陆什么?”沈玉池一根极细微敏感的神经被人挑动,身上的汗毛微微一凛。
“不清楚。”
“长得……什么样子?大约,多大岁数?”沈玉池急切的问。
“很凶,二十几岁……”立土带着哭腔,“少爷……,少爷被他折磨惨了……,老爷,你快想法子救救少爷,要不然少爷会被整死的!”
沈玉池钝钝的坐下来,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人,果然就是他吧……,穿着还不错的样子。想不到他竟然当上了团长,也才不过二十六岁,年纪轻轻。沈玉池心里泛起一丝欢喜,低声道:“陆……天赐?”
“听冯小姐说过……,好像是这个名字。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少爷还病着……”立土絮絮叨叨的说着,贵五看着沈玉池的脸,回看立土,“你先起来吧,老爷会想办法的。”
是他,果然是他。他就在莆县驻防。原来他回莆县了,已经回去那么久了……
“少爷病了?”沈玉池好一晌才想起立土的这一句话。
“是……,起不了身,发烧……”
沈玉池又是一身冷汗。天赐把立土赶了出来,却扣下了启俊。他……,他又想对启俊做什么?难道天赐还在记恨着沈家?还在折腾启俊?难怪沈家自年初开始就各种事情都不顺利,什么事情都能惹上。沈玉池瞬间想起那天夜里做过的梦,启俊和天赐两个都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抱着肩膀裹紧了身上的皮袍,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打冷战。
“老爷……”
“嗯?”沈玉池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立土和贵五突然问:“夫人呢?”
“夫人出去烫头发了。”贵五道。
沈玉池看着立土,转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叠私房钱交给立土。
立土摇摇头,“不不,老爷,您别赶我走了,我没地方去。您去把少爷救出来,我还伺候少爷。”
“人都有地方去的……”沈玉池低声叹道,“你拿着去做点小生意,又或者去找点别事情做,这些钱存着取老婆。沈家现在,也有心……无力了……”
“老爷……”立土不解的看着沈玉池。贵五接过那些钱放到他手里,“快谢谢老爷吧。”
“那少爷……”立土不死心的看着贵五。
“少爷的事,老爷会想办法。”贵五说。
立土捏着那些钱,手足无措的站着。贵五拉了他一下,“我有个朋友在这开了个茶馆附近,我先送你去他那里住下,顺便看他要不要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