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虎,还记得吧。有人看到他了,在漕县。”
“他?”陆天赐果然来了精神。他陆天赐在莆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么久,只在张文虎那里吃过亏。此仇不报非君子。陆天赐坐直身体盯着曹金榜,“后来呢?”
“派人盯着呢,住在漕县的金喜旅社,似乎是在打探什么消息。”
“消息?”
“嗯,鬼鬼祟祟。那些兄弟猜他有可能……是在替日本人做事。”
“好,太好了。”陆天赐嘿笑一声,“曹哥,谢谢你。”
“要不要,派几个弟兄……”
“不用了。”陆天赐抿着嘴唇,衔着笑一路下楼。当即叫小郑把平日里最得力的几个卫兵都带上换了便服,骑快马去漕县。
一行人到金喜旅社那破旧的小二楼的跟前,那行人已经人去楼空。陆天赐皱着眉心,牙齿咬得咯咯响。
“说是朝东走的,应该走不远。”小郑说。
陆天赐睨了他一眼,立即上马往东边城门飞奔。漕县比莆县小,往东一路便是出城。东边过去,可以到郑县。若说他是替日本人办事,倒是极有往郑县继续刺探的可能。莆县这边的防务只怕是已经早早的跟日本人那里交待光了。陆天赐啐了口唾沫快马加鞭,没跑多远出就在一处凉亭附近看到张文虎一行五个人的踪迹。不过短短的些许时日没见,张文虎倒像是混得义气风发。跟四个人一起,骑着马边走边看。其中一人还捧着张纸在写写画画。
“张专员,别来无恙啊。”陆天赐朝天放了一枪,对着前边的张文虎喊道。
张文虎惊了一吓没有回头,只挥挥手。那一行人便策马狂奔。
天黑的时候陆天赐才回来,动静弄得很响,坐在屋子里沈启俊便听到前院的声音。他放下烟具,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小郑推开门儿,扶着陆天赐进来,刺鼻的血腥味儿熏得沈启俊打了个激灵。他回头看陆天赐,黄色的军装上被血染红了大遍,叫人不由得触目惊心。
“没事了,出去吧。”陆天赐被扶到床上,他睨看着一边有些呆愣的沈启俊挥挥手示意小郑他们离开。
“是,”小郑走到沈启俊跟前,“团座负了伤,请留意一下。”
沈启俊迟疑的看着小郑,呃了一声。小郑出去了,陆天赐眯着眼睛靠着床:“帮我把靴子脱了。”
沈启俊耸着眉又坐下,拿起书来。
“靴子……”陆天赐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沈启俊回过头,看到他面如金纸,倒了杯水送到他面前。陆天赐哼笑一声,推开水自己起身脱靴子。身上的伤口像是绷开了,血腥味比刚才浓了些。沈启俊站在床前看他费力的弯腰,伸手,每一个动作都慢且迟钝,像是忍着巨痛。
有血水顺着袖子滴到地上,一滴两滴……
沈启俊打了个哆嗦,放下手里的茶杯挡住陆天赐,蹲下身子解开鞋带把他的军靴从脚上拔下来。转身想把卫兵拿止血药和纱布,还没张口,陆天赐抓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扯,沈启俊跌倒在他怀里。摸到衣服上干涸的血渍,吸了口凉气。
四目相对,陆天赐看他看得十分有趣,沈启俊眼神飘忽,落在渗血的部位:“我去拿东西给你止血。”
“我死不了,皮肉伤。”陆天赐指着出血的位置给沈启俊看,“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
沈启俊无应。陆天赐耸眉笑,“是不是很失望。”
沈启俊撑着床在床沿坐好,陆天赐捏着他的下巴,指尖在粉色的嘴唇上轻轻掠过。沈启俊皱着脸要起来,陆天赐扯着他,嘴唇覆了上去。突如其来没有防备,只有一个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沈启俊错愕着,很细腻的湿吻,轻柔温存如三月春风。想象不出来来自于陆天赐,几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