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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情(偏剧情)(1 / 1)

“所以呢?”塔兰擦了火,勾下头去点烟,挑了挑眉。

“所以我回家将那些小弟收拾一顿,让他们继续兢兢业业地跟人。打算找个房间随便睡一觉,走错道发现了这个。”我坐在对面向后靠,丢出一叠照片,耸了耸肩,“以前是锁着的,估计是约书亚留了门。”

塔兰沉默了一下,显然在思考这个发现和我过长的前摇有什么关系,最终只能接受这是一个欧亨利式结尾以及缅怀被浪费的五分钟。

他敞着领口穿着花衬衫,墨镜挂在胸口,度假归来的轻松样看得人牙酸,数钱一样习惯地刮了一下那些照片的侧面,翻到正面的时候又沉默了下来。半天叼着烟嗤笑了一声:“意外之喜。”

我顺了根烟抽起来,要是约书亚看到这种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差别待遇肯定会暴起踹我几脚,我几乎能看到那双生气时异常好看的琥珀色瞳仁,有些遗憾地发现自己竟然有颗易感染相思病的心脏。塔兰将照片放下了,侧脸斜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头老龙全身上下没什么优点,只有一张脸倒是长得和拍广告的似的。

“看照片里的表情,应该算不上意外吧。”我轻轻笑了一声。

说实在话,在半夜想睡觉的时候走错房间,看到雷克斯的各种奖杯的时候背后一凉就算了,碰到柜子弹开看到几百张塔兰大头贴加私房照更像是见鬼了。如果不是将雷克斯回收分类给了塔兰,我高低要找这俩其中一个要精神补偿。

这两人之前认识是必然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比我想的要更亲密,尤其是里面塔兰的样子,少年版的黑发碧眼纯良小鬼,根本无法联想到一条活灵活现的黄龙。

“我这几天快要应付不过来。”塔兰神情淡淡地收起了照片,并没有回应,“龙的力量确实可以压制,但是只要松懈就有暴露的风险。他需要安抚,又害怕人触摸。”大概轻轻啧了一声,塔兰舔了舔牙齿,“有些麻烦。”

但凡在谈判桌上打过几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对面的人开始权衡利弊的表现,我点了点头,像后靠了靠舒展双臂:“那就不管他,约书亚暂时安全,我的神力也耗得差不多了,不如将他抛出去先挡一阵。”大概是少见这种流氓做派,连塔兰都沉默了一阵,“天使的代名我照常给你,其他的交易如序进行,当初古魔的部分力量被那个天使夺走了,找到那个倒霉蛋天使,交易结束。”

塔兰缩了缩眼睛,凌厉地盯着我,半天又慢慢躺回沙发靠垫上,吐了个烟圈,慢慢说:“好啊。”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我不紧不慢地往上瞥了一眼,雷克斯被安置的地方就在走廊第一个房间,我们都知道他能听到。

可惜这里坐的一个是混黑道混拳场的,一个是谈判桌上阴谋阳谋不忌的,虽然披着人皮,但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狼尾兽人走过,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塔兰点了点头,抬腿往楼上走去。模样是个半大的青年,带着象牙塔里的青涩气,行为举止里有种强壮镇定的紧绷。

总结,各种方面,是个初哥。

我眯了眯眼,塔兰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带着一丝兴味解释:“他不想要我,承受不了,但又不能不发泄。”

我大为震撼,惊觉我们虽然同样不是好鸟,但是脑回路生长在两个宇宙:“他能接受?”

塔兰摊手:“不知道呢,首次尝试。”

首次尝试以“咚”的一声宣告失败,塔兰听到声响就哼着小曲迈开长腿往二楼走去,我寻思这和游戏试玩时长一样短的初哥体验时间应该连解扣子都来不及,跟上前去就看见一个柜子被踢倒在床头,狼尾小青年冷着脸站在门口,显然刚刚躲过飞来横祸。雷克斯穿着黑色的睡衣坐在床头,面色苍白,死死咬住唇看着塔兰。

可惜塔兰的脑子地域分布贫富差异过大,在某方面就是实心的铁壁垒,没分一点曲线思维。他让狼尾巴等在门口,进去有些无奈地看着雷克斯又瞟一眼小青年:“不是受不了?这个应该小点吧。”

我好险没笑出来,初哥听完脸色异彩纷呈,大概是对那个小点吧评价打了小千字腹稿。

雷克斯这几天待遇倒是不差,身上已经不见伤口,乌青的眼圈也没了,身上那股子被欠债一亿的冷劲又慢慢被养回来了。此刻抬眼瞪塔兰的架势,倒是有几分当初在舞会上的影子。

雷克斯不说话,塔兰再有耐心也恼了,挥手让狼尾巴走上前去,那小点吧看上去也有些不情愿,显然不愿意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好容易把腹稿憋进肚子里,三步路走了半天,慢慢将雷克斯摁倒在床上。

淫纹隐隐发出红光,塔兰揉了揉额头,黑色的雾在红光周遭游走,雷克斯脸慢慢泛红,下身也已经硬起,他磨蹭着双腿,眼神几乎要完全涣散。我觉得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正想转身离开,雷克斯又转过头来,用那已经半失神的眼睛执着地盯着门口,我背后一凉,被迫替身旁的真靶子塔兰承受了部分眼神攻击。

小青年板着脸,将手伸进上衣摩擦雷克斯的胸前,生涩地进行套路式前戏。雷克斯拼命向后缩,又被作弄得难耐地喘息。

“塔……塔兰……”他咬着牙,我以为轮到了咒骂环节,但是雷克斯只是放弃一般停下后退,反而主动挺起胸迎合着揉弄,用手环住狼尾巴的脖子,只是嘴里的另一个名字反复厮磨,带着一种诅咒的恶意和扭曲的耻意,“塔兰……哈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矫揉,有些锋利的眉眼晕开红意,像被迫弯折的刀刃,回头一看,某只黄龙脸色果然异彩纷呈。

我快步走下楼梯,感觉再听下去就会被连夜暗杀。身后的传来塔兰冷冷的一声命令:“出去。”

我正犹豫要不要迈出大门口,一个黑影就从我身边飞速掠过,等我回过神来,只剩一根狼毛从半空飘落。

原来这么不情愿的吗?

塔兰那边已经游刃有余的轻率感已经消失,只剩下冷冷的一声“我真是搞不懂你”,门被重重带上,似乎传来片刻挣扎的声音,然后便是雷克斯高声的喘叫。我认命从沙发站起走到门边,狼尾巴显然是刚入社会,被恶意评价加退货还兢兢业业地守门。

“小孩,几岁?”我递了根烟。

狼尾巴刘海碎碎的,一双眼睛倒是亮得很,完美诠释了误入歧途的大学生。像是怕弄脏西服,挡烟的时候还拢了拢袖子:“谢谢不用,今年二十。”

我才想起来貌似我们年龄大差不差,难怪他看我就像在看神经病。我嗤笑一声,将烟收了回去,给自己点了一根:“出来干这个赚钱?”

“家里有人要养。”狼尾巴甩了甩尾巴,像是闻不惯烟味,我被这个大少爷习惯看笑了,转头找了个逆风口,小孩抬头扫了一眼,虽然没有发言,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感激。

塔兰从哪拐卖来的乖乖傻蛋。

“叫什么。”我看着这小子,保不齐是书里的人。小孩笔直地站在门口:“秦,朝代名,信,韩信的信。”

看来是路人甲乙丙。

“有种冲突的文化感。”我说完就仰头望天,秦信没啥不好,就是对话起来像是参加谁能成为百万富翁那种问答节目,间断性沉默让我觉得一定得补一句评价,但是在卧槽可以顶替大量优美话语的情况下,我的词汇能力已经退化到带有理智和弱智冲突的文化感。

秦信果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仿佛在看智障。

“家里养什么人?”我挑挑眉,塔兰虽然雷厉风行,但是也知道什么位置要放什么人。

果然,秦信转头:“只有一个哥哥,有点行动不便。”

孤儿外加个残废累赘,这种身世在这里一抓一把,大多被派去做些不见光的事情,秦信的素养在这里显得有些出类拔萃,估摸着摸黑赚钱养家的事儿也没让那老哥知道。

想我之前大概看上去和秦信差不多,只是素质这块野蛮生长,底子里还是个乖乖学生。越到后面,糟心事情越多,越想挣脱,和家里的冷暴力抗争了几回,最后竟然还是被一本小黄书逆天改命。

这个季节很多雨,雨天里面小出租屋屋顶会漏水,需要拿塑料片挡着。雨天貌似谁的心情都不好,电话铃声也很吵。

“等长大后要一点点地还回来”,“怪物”,“糟心的东西”,“敢回来打断你的腿”。

我用手指掐灭了烟,呼吸才渐渐通畅。

"我以前很喜欢雨天。"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秦信没懂,就没搭理我,“但是雨落到人身上,就变脏了。”

秦信这回有反应了,他笔直地站着嗤笑了一声:“哲学家。”

我一脚撂翻了这小子。

秦信被突然袭击搞懵了,反应过来后毫不示弱地出手。狼尾巴扫得呼呼生风,免费给塔兰家门扫地,我向后一闪,又是一脚给这下盘不稳的小狼长长见识,秦信趴在地上瞪我,狠狠斥责:“疯子。”

我忽然蹲下来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信拍拍灰站起来,也没想继续偷袭我,只是冲我伸手。

我挑了挑眉,掏出烟递给了他。

秦信娴熟地叼起来,从兜里摸出个火机,扭头看了一遍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破口,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我看着有趣:“实在缺钱可以去拳场碰碰运气。”

秦信“啧”了一声,眉目沉郁:“不能留疤。”

我勾下头继续笑,笑得秦信兀自嘟囔,半天才抬头:“管得这么严?”

秦信还想说什么,身后的门已经打开了,塔兰敞着衣服露着健美的身材,身上还带着薄汗,叼着一根事后烟,脚上踢着人字拖,黑色的头发后撩,我才发现他额角刘海那一段钉了三根银钉。他挑眉环视一圈,在脏兮兮的狼尾巴上停留了一下:“耍猴呢?”

秦信自觉退出去,我跟着塔兰进去:“这么迅速?”

“用手。”塔兰带着隐怒,大概是从没这么伺候过谁,雷克斯换了一身家居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

见到塔兰进来,雷克斯也没躲,只是有些僵硬。塔兰哼笑一声,揽着他的脖子坐下来:“满意了吗,小孩儿?”

我给自己拿了个苹果,雷克斯显然听到了我们之前的对话,但凡有点智商都做不到和颜悦色,我不意外,对约书亚以外的事情也不关心,看着塔兰将手放在雷克斯腰侧,雷克斯微弱地挣了挣,又被某条老龙用他从未正视的力气搂得更紧。

“他在……找我。”雷克斯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显出病态的苍白。大概是为了补偿操劳的手,脖子上青红的痕迹和牙印很有被狗啃的味道。

“因为我……”他顿了顿,才继续,“我是他的犬奴。”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我不好不点头,说了声然后呢。雷克斯看上去在看我,实际上估计思维在害怕地游离,瞳孔都涣散开了,倒是某条老龙,莫名其妙地也紧紧盯着我,仿佛一有不得当的反应就会掏枪。

“他现在受到兽人的庇佑,因为互相都有价值……”雷克斯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很长时间没有连续地思考过了,说着就会停下来发会呆,我当时在约书亚那边也是看他这样实在不好套话,才附带着委托塔兰养一养,至少养成一个能沟通的人。

我点点头,放下茶杯,茶杯和桌子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雷克斯本来还在魂游天外,被吓得瞳孔一缩后仰,塔兰将他抱住:“没事的。”

听到塔兰的声音,雷克斯才慢慢抽了几口气后安静下来,大概过了一刻钟才继续:“我在这期间要给兽人提供‘服务’,在他们中……换取情报……他们之间并不互相信任……”

我一二三木头人,努力不让自己传出一丝风吹草动:“委屈你。”

雷克斯神情又呆滞下来:“很简单,只用被绑在墙上,只用叫……”塔兰捂住了雷克斯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引导:“不用想这个,继续说该说的。”

雷克斯嗫嚅了一阵,蹭了蹭塔兰的手又猛地缩回去:“后来……逃出来,躲了一阵子……那个拳场是兽人的……换个面具……灯下黑,他们找不到……”

“好样的,好孩子。”塔兰的声音很温柔,我有些惊悚地看向这头老龙,他看着雷克斯,仿佛内里换了个芯子,“真勇敢。”

我推着时间点:“大概是什么时候逃出去的?”

雷克斯脑子混沌的时候估计连最基本的运算都做不了,想了很久,在眼神微微清明的时候才开口:“在那里……呆了六年,逃到现在。”

约书亚受折磨大概也是四五年,古魔陨落后雷克斯估计还在他手上,算算时间差不多。我那个便宜爸妈也只能微微削弱他的力量,后面还得天使出面。兽人那边大概是古魔钦定的暂时收容所,而他们和古魔做了什么交易,估计得从当时天使全被惊动入手了。

“他为什么要你?”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雷克斯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他心情好的时候会接连操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我当便器……”塔兰摸了摸雷克斯的头发,看他情况实在有些危险,有些警示性地开口:“好了。”

雷克斯却没有停下来,他开始烦躁地抓自己的头发,语速突然变得很快:“他是我的主人……不,他拿着鞭子……需要一个狗,需要犬奴……他会在宴会上需要坐骑……会举办赛犬比赛,边插边用鞭子赶……”

“在那群天使来之前……他想让我孕育魔胎……操了三天三夜……差一点点……”

“好了。”塔兰按住雷克斯,但是他忽然急促地抽噎起来,英挺的脸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惊惧的表情撕裂,他突然开始叫喊,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抽气:“塔兰……塔兰……哈……”

“小孩儿。”塔兰将雷克斯侧过来,皱眉叫道,“雷克斯!”

雷克斯还在急促地喘息,瞳孔涣散开,不知看到了什么,塔兰叹了一口气,咬了咬雷克斯的锁骨,最后皱眉,吻上了那不安分地翕动的嘴唇。

“哼嗯……”雷克斯安静下来,他红着眼眶,眼神慢慢聚焦。

我挑了挑眉,看着到手的信息,有些破坏氛围地说:“那还是按照之前的交易来,这位随你处置,当然,最好的方案是在找到古魔的弱点前将他让出去挡一挡。”

雷克斯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塔兰松开他,黑毛脑袋慢慢低下去不作声。雷克斯现在是思绪混乱,但不是之前的智商灰飞烟灭,只要能思考,大概也能明白这是最佳的安排。

塔兰沉默地思考着,眼神瞟着一旁的落地窗。

“我去。”雷克斯忽然开口。他的眼神清明又凌厉,抓紧了自己的卫衣袖口,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又龇牙咧嘴的野兽,在穷途末路的崖边还要给自己磨爪子。

“我要杀他……”雷克斯尽量克制住自己言语中的颤抖,“我要杀他。”

他揪着自己的领口,喘不上气还不停地重复,到后来我都能看出来,这是在重复自己还能保持清醒时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这人哪怕疯了估计也记得自己要杀古魔。

毕竟曾经是刀锋的天之骄子。

雷克斯的指甲被剪得圆润,但是大力扣在手心还是留下了红痕,塔兰揉了揉他的手,让他松开了:“只是离开两年而已……”他顿住了,因为我饶有兴趣地支起下巴,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雷克斯狠狠颤了一下,沉默地低下头去。

我看着该打探的该传达的差不多完成了,塔兰估计知道自己老底泄得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块铁蚌。我停止了刺激,咬了一口刚削好的苹果,看着眼眶发红的雷克斯勾了勾唇角:“全交给你决定,毕竟一开始就是这个交易中的附加条件。”

多余的担心貌似是不必要的,因为这老龙的爪子就没离开过雷克斯的腰。

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去查查之前天使来的那场战斗,其余的继续就行,约书亚的人我基本也接手了。”

塔兰显然意识到自己占了下风,仍然下意识地想反拿把柄:“不怕约书亚回来把你赶出去?”

我没有回答,只是补充了一句:“查一查秦信那个残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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