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原本与他齐头并驱,不知为何片刻之後,却又落在他身後去,何燕常正疑惑之际,却听到他拔刀之声,心里一惊,想,难道他要给我断後?
与此同时,便听到刀身劈断利箭的声音,短箭纷纷落了下来,周身只有马蹄犹如急促的鼓点一般踏在地上的声音,沈梦突然闷哼了一声,何燕常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喘息声,不由得暗暗心惊,想,难道是中箭了?沈梦的马紧紧的随在他的身後,却连半步也不曾越过。
只是听他的刀声,却不似之前那样利落。
何燕常单手抓着马鞍,飞快的脱下了外衫,几乎犹如撕扯的一般,然後朝身後递去,说:“用这个!”
沈梦犹豫了一下,却并不接过,略显焦躁的说道,“不行,这箭太沉,我用刀才勉强支撑,用这个怎麽敌得过?”
何燕常听他的说话,知道他此刻心浮气躁,已经乱了阵脚,便说:“你只当是风吹来许多落花,用气力拂去便是。我曾教过你的,你仔细想想便是。”
沈梦不再开口,便伸手扯过他脱下来的衣衫,深深的吸了口气,何燕常听到他单手扶着马鞍,马镫响了一下,大约是侧过了身去,对着飞箭的来向。
何燕常稍稍放松繮绳,马儿略迟了两步,便与沈梦齐头并驾了。他伸手去摸沈梦的腰间,稍一摸索,便已经拿到了刀,然後将其拔了出来。沈梦惊诧得厉害,却并未阻止他,只是喘息着说道:“你去前面,不要与我并行!”
何燕常夹紧了马肚子,驱马向前,沈梦在他身後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开让它跑,跑得越快越好!我就跟在你後面。”他喘息得厉害,何燕常疑心他已经受了伤,却不能开口问他,这样的紧要关头,泄人志气的话是最要不得的。
沈梦把繮绳扣在手腕上,紧紧的抓住了马鞍,何燕常听到断箭纷纷落地的声音,犹如骤雨打在屋檐一般,一声更比一声急促,一下更比一下沉重,心中不免焦灼,沈梦却突然说:“我们进山!”说完似乎才想到他双目已然失明,催马上前,替他扯动繮绳,引着马儿略转了一下马头。
沈梦又极用力的打了一下他的马,何燕常心一沉,还不及问他甚麽,受惊的马儿已经向前飞奔了出去,一鼓作气冲入山中。
也不知在马背上疾驰了多久,马儿终於渐渐放缓了脚步,何燕常心中竟然有些不安,他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也不知此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只是四周静谧无比,彷佛只有他的马蹄踩在嫩草上的细微声响,悉悉索索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扯住繮绳,仔细的听了片刻,又由马儿低头吃了一阵儿草,终於辨别出了大概的方向,想了想,决意朝北去。
他并没有打马疾驰,只是缓缓的在山中走走停停,小心的分辨着四下里的声音。又过了许久,却彷佛在依稀之间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何燕常吃了一惊,迟疑片刻,立刻翻身下马,只是又听那马蹄声之中混杂着嘶哑的低唤,一声声的叫道:“何燕常!”
那声音却好像比他记得的还要沙哑无力。
何燕常略微松了口气,却又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他扯住繮绳,调转码头,缓缓的朝着沈梦前来的方位去了。
“何燕常!”沈梦喑哑的声音在林中愈发显得急躁不安,何燕常极不自在,低声的答应道:“我在这里。”
只是应答之後,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何燕常隐约觉着不安,之後便听到彷佛有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