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竟然忍着性子,在这王府里厮磨度日。他从教中带来的人手,仍旧守在王府之外,几日之後混迹进来,却只匆匆的与他说了一句话,便急忙离去了。
罗俊青如今只盼着费长川赶紧把何燕常找回来,教中既然有了教主,那庆王府里便是假人,他若要动手时,便自在许多。只是想想,却又怕小王爷知晓此事,趁他不备,暗暗的算计了他,那时他死无全尸,又去向谁诉苦?他也不知沈梦是否可以托付,又担心自己从此深陷此处,便又以何燕常之名写了封信,教王府中人送回教中。
只是这路途漫漫,来去至少也得半月有馀,在那之前,他便要日日忍耐,夜夜推拒。
小王爷也不知想些甚麽,每夜都送人前来服侍他,罗俊青起先也不过随意搪塞罢了,只道,“原来京城之中,这样便也算是美人了麽?”
於是一夜夜的,前来服侍之人,都更比之前俊美些。
罗俊青头大如斗,每天清晨起来的头一件要紧之事,便是在苦苦思索,夜里要如何推拒前来服侍的少年。
半月之後,教中传来一封书信,送到王府门下,一路传递进来,罗俊青也不避讳,当下就拆开了。
若是信里有甚麽,送来之时早被检阅过了。
他把这书信拆开一看,却有些惊诧,信是赵灵写得,倒也有几分文采,情意绵绵,诉尽相思,让人牙酸。
罗俊青想来想去,把这信端着细细的看了几遍,终於被他看出了信中藏头露尾的蛛丝马迹。
这信大约是费长川教赵灵写的,不过是告诉他黄谌已死,何燕常失去踪迹云云。
罗俊青琢磨出来这些意思之後,连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当初他就不把那个疯子放走了!他还以为这人能替何燕常解毒了,这下可好,何燕常找都找不回来了。
可这是同何燕常私奔的人写给他的情信,他在这王府之中,又不能露出丝毫,只好勉为其难的扮作欢喜之态,微微笑着,心里却只是大骂,又焦虑不已,想着何燕常不知出了甚麽事,又想着自己难道要困在这里不成?
又过了十日,小王爷差人送来一幅画,罗俊青还觉着古怪,命王府之中的侍从缓缓展开,仔细的看了一看,却震惊的半日不能言语。
这一幅画上,画得却是赵灵,是这人在教主宫中提笔写信的情形,咬着笔头,眉头微微蹙起,栩栩如生,极其真切,彷佛下笔之人亲眼所见的一般。
罗俊青起先还有些不明所以,後来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人的意思实在太明白不过了。
小王爷送他这幅画,只怕是等那刀中之物,已经得不耐烦了。
三4
罗俊青心里一时转过许多念头,端着茶盏的手心里都是汗,却不能露出丝毫痕迹来。
这幅画是真是假且先不说。
何燕常早已不知下落,费长川在圣天教又未必有实权,沈梦中了庆王府的毒,如今不知躲去哪里,但难保不是在暗中觊觎。
罗俊青头痛欲裂,他就是最烦这样的日子,所以当初威逼利诱,哄了何燕常去做了一教之主。
送画前来的侍从似乎在窥视他的神情,罗俊青对着那幅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