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入教中,不过是在山门前扫石阶罢了,等到过了一两年,还是管事之人可怜於他,另分了他去扫教主的武场。
何燕常性子散淡,武场扫与不扫,其实於他没甚差别。
可黄谌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管着他的,不是何燕常,而是他人。
冬日里武场里落满了雪,黄谌费力的抱着那把比他人还高的竹枝扫帚,吃力的清扫着碎雪,生怕赶不及在教主来前清扫乾净。
何燕常那一日却来的早,在他身後悄无声息的看了片刻,终於低低的笑出声来。
黄谌受到惊吓一般,慌张的回过头来,何燕常正站在他身後,被他撞入怀中,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将他搂住了。
黄谌满脸通红,只觉得心都要跳了出来,知道自己是冲撞了教主,便想要跪下谢罪,却听何燕常说:“你这样扫要扫到几时?”便教他松手,他却不敢,只是死死的抓着不放。
何燕常笑了起来,却没有怪他的意思,反倒夸他很有几分力气,还教他不必扫,吩咐他说:“若是别人问起,便说是我的意思。在雪里舞剑才有意味,都扫乾净了,便没什麽趣味了。”
“可??,可??,雪若是不扫,??”他结结巴巴的,觉得好像不该这样。
何燕常微微的笑了,也不再多说什麽,只是吩咐他道,“那你看我舞剑吧。”
他傻傻的站在雪地里,脸也冻得红通通的,可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在雪地里舞剑的何燕常。
他身份卑微,从来都是低头行走,并不敢明目张胆的抬头去看看着教中有身份的那些人,更不要说像此时一般,紧紧的盯着教主看了。
可今时今日,却是教主亲口命他看的,他如何能够不看?
只是他却不知,自那一刻抬眼看去之时,他便已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何燕常的剑法潇洒飘逸,在落雪之中翩然舞来,犹如谪仙一般。他看得如痴如醉,竟然丝毫也不觉着严寒逼人,他满心的神魂俱已被眼前的这番景象迷醉了,只觉得这人,这剑,这雪,如诗如画,如酒如歌,无一不美。
他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一直的盯着何燕常看。
教中之人总在私底下说路三娘是如何绝世的美人,可路三娘却不会教他这样脸红羞怯,心跳不已。
他想,这个人笑得这样好看,剑又舞得这样美,路三娘算什麽呢?路三娘就连他的一根手指头也是比不上的。
那时他还不知,女子并不能令他动情,路三娘再怎样的美,看在他的眼里,也同一根木头没什麽分别。
彷佛是从那时起,他便总是偷偷的去看何燕常了,哪怕只是这人的一声轻叹,也能教他惴惴不安,思量半日。
他是情不自禁,也难以自禁,他那时还不懂得,所以放任自己深陷下去,直到他懂得,却也已经迟了,想要脱身,却已是不能够了。
若是从来都不曾离他那样近,倒也罢了。
可是再想这些,却已经迟了。
他同何燕常在一起的时节,也曾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