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秦迹开的枪,那是他的弟弟,在父母的病床前保证过要好好守护的弟弟,死亡的最后一枪理应由他来执行。
他并不后悔,却在午夜梦回时思考,那个被他亲手埋葬的、已经变成丧尸的秦礼,真的还是他的弟弟吗?
“当然有。”闻奚语气笃定,“所以你明天陪我再去一次,我答应过他,让他每年生日都喝一瓶啤酒。”
秦迹话音滞涩,嗓子里挤了很多东西,吐出来的只有一个字,“好。”
闻奚瞄了一眼天色,才刚过正午而已,他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
或许秦迹是个瞎子,他顺着说:“嗯,天黑了。”
闻奚很满意地继续问:“去我家喝杯水,再顺便滚个床单什么的?”
重点是什么不言而喻。
秦迹便立即口渴了,“我今天没有任务。”
意思是他们可以做很久。
木头似的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闻奚将这归功于自己,上前哥俩好地揽过秦迹的肩膀。
他们是沉溺痛苦的人,也可以做交媾的兽,只要能短暂地从痛苦中逃离,任何方法都不可耻。
第50章 变异植物
又是梦境。
空寂的篮球场上,四周没有一个人,篮球从篮筐边缘划过,又没有投进,曲砚弯腰捡起篮球,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投球,捡球。
有汗水从鬓角滑落,他其实并不喜欢运动,尤其是篮球这样需要合作的运动,像在无声嘲笑他的孤僻。
一个人练习投球未免可怜了一点,扑通一声,篮球跌进篮筐,曲砚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
这次他没有管咕噜噜滚走的篮球,反而抬起头,朝树后的阴影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人,只露出一片蓝白色的校服衣角。兴许是他突然看过来的动作太突然,树后的人猛地后退一步,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露出线头的衣角在空气里甩了两下,很滑稽,但足以证明这个人和昨天、前天乃至大前天的是同一个人。
是一个锲而不舍的偷窥者,曲砚在心里如此判断。
梦中的场景发生转变,这一次的地点是食堂。
喧闹又燥热,饭香和不远处的打闹声融为一体,曲砚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那位偷窥者的目光,执着而隐晦。
他放下筷子,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都是一个样子,那位偷窥者是男是女、是高还是瘦?戴眼镜吗?直到饭菜变凉,曲砚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生活因这位偷窥者的出现发生了些微变化,他投球越来越准,没有路灯的小路也变得没那么可怕,只有好奇心逐渐增长,曲砚无数次对着习题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