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战怪不好意思的:“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叫我啊?苍泊你也真是的,就算叫不醒我也可以打电话呀。”
“是我不让他打的。”苍溟海淡然,“站一会不要紧,不敢扰人清梦。”
“赶紧进来坐吧!”邢战连忙招呼。
趁着倒茶的功夫,邢战示意苍泊到一旁,苍泊哭丧着脸:“战哥,我背后的鬼面被我太叔公发现了。”
邢战丝毫不意外:“你太叔公那么聪明一人,隔这么久才发现,看来是病得不轻。”
“说什么呢,战哥!我隐藏得很好的!”苍泊内疚道,“他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又差点被我气昏过去,唉……”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苍泊望了苍溟海一眼,长吁短叹。
那边宫牧与苍溟海面对面坐在卡座里,宫牧灼然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苍溟海。
旁人在宫牧的目光下恐怕早就如坐针毡,但苍溟海性情淡泊,只是平静地回望他。
忽而宫牧一笑:“你这样的身体,活得很辛苦吧?”
苍溟海抬起戴着手套的双手:“有的时候活得久了,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活,也许有一件事能随时随地提醒,未尝是件坏事。”
“奇怪的执念。”
太阳从东边跃出云层,一缕阳光照进水月人家,苍溟海眺望了一眼远方的霞云,朝阴影里挪了挪:“或许吧。”
邢战和苍泊端来了茶,苍泊一看出太阳了,赶紧放下窗上的竹帘,刚刚亮堂起来的茶坊又暗了下去。
苍溟海抿了口茶,放下时瓷杯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脆响:“我的来意,想必小泊已与你说了。”
苍泊扁着嘴,可怜兮兮地低着头。
邢战泰然喝完杯中的茶:“既然小苍与我遇到同样的麻烦,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你放心。”
苍溟海的眉间难得出现一丝担忧:“不知道最近你追查鬼面的来源,有没有什么进展?”
邢战将方扬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苍溟海思索片刻:“听起来那东西并不难对付,恐怕只是一个影子。也许像方扬这样的人有千千万万,只是他恰好被你们发现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宫牧的思绪,只觉脑中什么东西在弹动,但是又无法准确捕捉,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
邢战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宫牧揉了揉眉角:“千千万万的……影子?”
“你想到什么了?”
宫牧沉吟许久,最终还是摇头。
几人又讨论了一番,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只觉鬼面无处不在,神出鬼没。
太阳渐渐高升,将苍溟海雪白的脸蒸出淡淡的红晕。苍泊看他脸色不对,怯声道:“太叔公,我们先回去吧,战哥这里也要开张营业呢。”
苍溟海起身避开阳光,望了苍泊一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这回苍泊更加愧疚了,恨不得找条缝钻到地底去。
“不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邢战道。
“请说。”
“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说当初你师父得了鬼面具才走火入魔,我想知道你真的认为是鬼面具害了你师父,以至于殃及整个门派吗?”
向来波澜不惊的苍溟海惊愕不已,他注视着邢战,虽然在自己看来这个将近而立之年的年轻人也不过是个孩子,可其洞察力敏锐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