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示爱的栾子钰抿嘴无奈,其实仔细一想,也不怪人家多想,换了他自己,有一个温柔且帅气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还在危难时刻拯救自己,不说对方有所图谋,他都不信。
“蔡姑娘,你误会了,我爱的是宁郎。”
蔡琪媛闻听此语双眸滴泪,“大人若对我毫无感情,又何必救我?”
栾子钰扬眉,一下子就看出她是在做戏,或许是有几分真情,但终究是掺了杂质的伤心,“自然有所图谋,否则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你们蔡家的铺子是姑娘打理的吧?陛下瞧过那几家铺子的账,不得不说姑娘有大才。”
‘拉到吧你,前几天男主看见账本的时候才说了一句,都不能算是夸,你都在心里头把人贬的一文不值,这会又来做戏。’
‘闭嘴,我哪句冤枉她了?要不是因为她是主角,有金手指在,做什么赚什么,那账本能好看到哪里去。’
栾子钰在心里头和系统君掰扯着,面上还能冷着跟人说话,“大家都不算清闲,那些客套话就不提了。陛下有几件生意上的事打算让姑娘来做,若是得用,从此姑娘便与蔡家再无瓜葛。”
蔡琪媛有着天生的浪漫细胞,虽然被栾子钰一颗颗的戳破幻想,但依旧能凭借着强大的再生能力,重新拾起希望,“我明白了。”www.
不,你不明白。
栾子钰扶额,多说无益,以后断了联系就好,“店铺的信息都在那封信里了,姑娘是个明白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明白,我不会出去乱说的,大人替我求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辜负大人。”
蔡琪媛其实也不是真的一头扎进栾子钰的梦里出不来,只是她家中突遭变化,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从名门闺秀跌入尘埃。
同一个大牢里的蔡家女眷恨她将万家的祸事牵连到了她们身上,万家女眷又觉得她是扫把星。
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她就将人生的大喜大悲全都经历了个遍。栾子钰还没到之前,又有几个衙役瞧她穿着喜服,生得俊俏,嘴里头便不干不净的说了几句荤.话,气愤委屈齐齐冲到了脑门。
在这种情况下,栾子钰突然出现,将她从牢里带了出来,她可不得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栾子钰能明白女主是怎么想的,可不代表他会接受,“这话姑娘别再说了,我怕叫宁郎听见了,会吃醋。”
蔡琪媛委屈的擦拭着眼角的泪,“大人风光霁月,这世上仰慕大人风采的人那么多,宁大人都得了你的喜欢,难道还不知足吗?”
这话仿佛是新手村的绿茶发言,浅薄的让人不忍拆穿,可惜栾子钰的满腔柔情全给了宁仇,丝毫不体谅她,“非是宁郎的缘故,是我只想与他有关系,别人的厌恶也好,爱慕也好,我都不在意。”
室内一静,不等女主再说什么茶言茶语的,栾子钰立刻接话道:“姑娘今日也累了,好生休息一下,瞧瞧纸上写的那些铺面,要卖什么东西,要改哪些店面装潢,暂且写个章程出来,三日后自有人来取。”
语罢转身便走,不管女主在后头挽留的有多真切,栾子钰的态度始终如一。
才出了门,正等着车夫把脚凳放下,便听见了熟悉的马蹄声,抬眼望去,还没瞧个大概,嘴先笑了起来,招了招手,“宁郎!”
大概是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今日又威风的抄了蔡万两家的底,街上的百姓远远的躲开了这位.杀.气腾腾的官老爷,生怕马鞭不长眼,甩到自己身上,那真是哭都哭不出。
带着滤镜的栾子钰可没瞧出宁仇的半点.杀.气,反而还觉得人软软的,一看就很暖和,因此也不等人下马站好,先发制人的扑了过去,硬是给了人一个熊抱,脑袋还在对方温热的脖颈边蹭了两下,黏糊糊的叫了声宁郎。
栾子钰都不在意此时身处大街,宁仇又怎会介意别人的目光,嘴角勾着若隐若现的弧度,大手在栾子钰背后拍了两下,“嗯,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这个词直接击溃了栾子钰所有的心防。
他笑嘻嘻的由着宁仇扣住自己的手腕,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将外头的风霜、视线全都隔绝了。
上了马车后,因是二人独处,更是不管不顾的靠在宁仇的胸膛上,微凉的脸贴着起伏的肌肉,耳边就是如同雷鸣的心跳声,餍足的眯着眼,暗暗数着对方逐渐加快的心跳。
时间眨眼便到了第二日,与淡定的栾党不同,和蔡万有所联系的一派官员皆惶惶不安。
昨儿个明明是去参加两家联姻的喜事,结果瞧了一出主人家锒铛入狱的戏码。等出了门,四处一打听,这才知道万道然犯了什么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文人,想要在朝堂上与皇帝抗衡不假,但都没动过改朝换代的念头,这下可好,万次辅几封书信,直接将自己送进了诏狱,也害惨了他们。
万党的人也就罢了,蔡党才是真的惨。
有赖蔡首辅‘慧眼识英才’,但凡是有前途的官员,基本上都和蔡家有姻亲关系,哪怕娶得不是蔡首辅的女儿,也必定是蔡家亲戚的女儿,这些人盘根错节的组成了最稳固的蔡党核心。
因为栾子钰特意等着两人拜完堂,蔡家彻底上了万道然的贼.船,捎带这些核心成员也都没跑,可谓是将人一锅端了。
处于中立、直臣派系的却是各个满面红光,蔡首辅霸占朝堂二十载,大力培养扶持自己的党羽,将朝堂变成了自家的场地,叫那些真正有能力,心系百姓的官员无法大展身手。
现在好了,联到了一家要命的姻亲,直接送走!
看着朝上少了的空位,不由崇拜又敬佩的仰视龙椅上满面严肃的兴顺,不愧是□□之孙,杀伐果断,且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有此明君,何愁中兴不能?
此时,兴顺昏昏欲睡,都怪宁仇,抄家就抄家,记账就记账,还让人接连不断的把册子送到内宫来,让他瞧了一晚上,睡觉都不安生。
想想那些账本上记着的玉器古玩、名画古书,眼睛又要变成金元宝的模样了,咽下口水,心里偷乐着,有了这笔横财,军费、赈灾、发展民生...等等,等等的事情,都能按照子钰的想法开展了吧?
朝中上下的思绪没能统一,在对荣王的态度上也没得到一致。
现如今留在朝上的官员还有万党的残留势力,虽然不大,也不小,都打着万道然的标签。他们紧紧抱团,脸.色.苍白,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非说是荣王诬陷了万道然。
或者有几个没混到中层位置的万党人员,不说万道然是无辜的,也不说他是有罪的,只是拼了命的把自己从万党中抽身出来。
可惜如今的蔡万两党,早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
那些满身正气的大臣们早就恨死了蔡万两人,哪会给人机会,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荣王的话当成了真理,手握的证据更是一下下的砸了过去。
“可恨那万道然,平日里装的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臣实在后怕。”
“呵呵,老臣虽年纪大了,可记性尚好。去年九月,万道然大寿之日,林大人不还送了厚礼,写了一副对联?如此要好,说不定他的大事也有您的功劳不是。”
“陛下!万大人身居高位,何苦要去撺掇一个狼子野心的藩王,只怕是有人陷害,要断了陛下的左膀右臂,再寻机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