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妲窈应下之后,扭身就去了厨房,取出面粉加水,和面,将肉末与面团揉搓均匀……葱油饼很快就做好了,她甚至还贴心准备了几道凉菜,凉拌土豆丝,酸辣碎豆角,香辣椒油,碎段小葱……往圆形的葱油饼中夹裹着,吃在嘴中口感丰富,鲜香美味极了。
这些食物端到李淮泽身前的瞬间,他闻着香味就暗吞了几口唾沫,不一会儿就吃干净了。
他并未是个在食欲上不知克制之人,御膳房中哪怕做出再好吃的美味佳肴,他能夹上三筷子便是极限,可偏偏对尤妲窈的手艺,实在有些欲罢不能,只觉在吃饱了的状态下尝了一个还不够,甚至还想要再吃一个。
极其艰难控制住这样的想法,李淮泽命人撤了碗筷。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到最后,免不了有些油腻,他正这样想着,坐在身侧之人,笑盈盈将茶碗捧了上来,软声道了句,“子润哥哥,喝茶解解腻。”
说来也奇怪,二人其实也没有相识多久。
可在这些细节上,却莫名能心意相通。
腻了她懂得奉茶。
困了她懂得递枕。
往往连摆在桌前的膳食,就算丝毫没有沟通过,可端上来的也往往是他想要吃的。
甚至比身侧伺候了十余年的福全,都还要更懂得揣测他的心思。
其实作为统掌全朝的帝王,他的所思所想,最好是这世上无人知无人晓才好。
尤妲窈应该庆幸的是,她是个知根知底,由他抬手宽宥才能近身侧的,否则若是这世上莫名出现了个这样的人,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接过茶碗,垂下眼睫,敛下眼底突冒出的锋光。
只听得耳旁又传来句,
“子润哥哥,窈儿还有事求教。”
他眼皮微微掀起,
“说。”
“窈儿心中有一困惑,不知应如何解。
眼下不仅是萧勐对我印象极佳,且赵琅也对我比往常上心了许多,在与他们相处时我们不仅相谈甚话,且他二人还隔三差五约我出门相见,每日也有书信往来……可我却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推动下一步了。”
“子润哥哥,既已到了如此紧要关头……
你说,我要不要与他二人适时产生些肢体接触?比如说碰碰衣角?牵牵手?多亲近亲近?”
肢体接触?
肌肤相亲?
衣裳解尽?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李淮泽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脑中便无法自抑涌现出许多香艳无极的画面,一时间茶水入肺,咳嗽个不停,“咳咳咳……”
尤妲窈见状,立马神情焦急着上前,抬起葱白的指尖,帮他一下一下抚顺着胸口。
哪怕是隔着衣裳,李淮泽也觉得被她触过的地方,有种格外异样的感觉。
那张英朗非凡的俊脸被憋得通红,也不知是咳的,还是被臊的。
他一把将她那双嫩白的柔荑握在手中,声声质问道,
“什么肢体接触?什么亲近?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可从未……咳咳…从未教过你如此下三滥的法子!如此放浪形骸,简直是不知所谓!”
有话好好说,表哥怎么忽然这么生气?
尤妲窈心中觉得有些困惑的同时,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可勾诱男人,不就合该是如此么?
表哥你常在欢场,合该是最清楚不过。”
她先是想将手由他掌中挣出来,可见他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于是耐着性子,凑近了些一脸正色解释着。
“男人多简单?他们最想要的,无非就是女人的这幅身子,否则秦楼楚馆中,为何要当众拍卖美妓的初*夜?不都是想要一亲芳泽,共度春宵么?
不如就以这幅身子做饵,略微释放一些可得性,一点点拨动他们的心弦,推动婚嫁之事?”
尤妲窈并未察觉对面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反而愈发自得。
“子润哥哥确未教过我这些招数,都是我自己通过日常的观察,与情爱话本里的那些情节,自己想破脑到琢磨出来的,如何?我是不是很聪明?已然出师了吧?”
才说完这几句。
尤妲窈就觉手腕处传来股蛮力,将她整个身子拉近,二人的距离猛然缩短,几乎就要鼻尖相触,她此时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了出来,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面色沉冷,眸底似有汹涌暗潮。
他几乎是从牙根处一字一句蹦出来,
“你该不会,已与他二人有过肌肤相触了吧?”
这哪里是平日里那个谆谆相教的表哥?
分明就是一头浑身毛发竖立,朝猎物龇着锋利的尖牙,随时都预备着扑咬上去的猛兽!
擎天的威压扑面而来,尤妲窈一时间被吓得呆楞原地。
她瞳孔微扩,眸光震动,下意识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