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在旁瞧的清楚!他见三娘法术如此精强,忙出声大叫道:“兄弟!这婆娘痞赖,要施隐身法算计你,你可小心些!”说完想了想,又忙颤了声间道:“不如我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好男不与她女斗!今天且放过这臭丫头,等改日换了吉时再来这芙蓉谷声讨如何!”
未料他话音未落,身旁已是泛起三娘冷声相讥道:“你这杂毛老道这般多嘴,不留口德,信不信我先杀了你!”只一句话,即惊的老道神佛出世,怪叫着连声倒退,直往谷外奔去。
就在这一刻,张入云已是化身如电矢般的向三娘存身处投到,当下一掌击去,便激去漫天灰尘,只将当地卷起一条黄龙。
而三娘早于此之前已将身让过,可是张入云身法捷,拳力惊人,也将她惊的不轻。一时又防自己隐身法不够完美,心慌之下漏了破绽,接连运动咒语,将身息隐藏的一丝不剩,又稳了稳身,向张入云袭去。
就在她满以为如此之下,自己立时便可将张入云挫败,未料到,只自己拳脚到处,皆被张入云封挡,且拳法手眼迅捷竟不下先前。一时反将三娘打打的连连倒退,因为施术,三娘一手要掐法诀,只单手袭敌,晃眼功夫,竟是敌不过张入云拳脚。
张入云只一得上风,便越打越是顺手,拳脚即如流云般的向狐女袭去,纵是本领高强如三娘也是招架不得,被逼至极处,狐妖只得丢了手诀,显身与张入云对了一掌。当下两人各被对方震出数丈开外,三娘却又借机将身隐去。
一时就见张入云终是驻了身立在当场,却已将双目紧闭,探足曲臂,度其心意正全力提防三娘偷袭。老道人浮云方被三娘威吓,已是奔出了谷口,只是回头看着张入云并未跟上。自己虽是惜命,却不能不顾兄弟义气,如此只得提了胆又回至谷中,当下见张入云闭目静待三娘进袭,知他此刻正用全副心神戒备,却是大叹糟糕。
要知三娘此刻已近狐仙一流,所施法术不比江湖术士,茅山旁门一类的掩形障眼的小术,而是息身埋迹的**。此刻张入云这般只仗自己手眼本事与之相斗,实大为凶险,若是三娘法术不精或还有迹可寻,若是法术完满,掩藏的周身生理一丝不剩。张入云此刻未得金刚法眼,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对方的形迹的。只是此刻浮云这位兄弟到底已是在小心防备,潜心寻迹,自己若开口命其逃遁却又要为张入云心神添的负累,反让狐妖有可乘之机。
如此老道人只得在旁凝神戒备,一时又将五雷正心印符纸取出几枚来,心道无论到时能不能在狐妖身上见功,至少也得运动运动。哪怕当是放个爆竹,凭地惊天一声作响,能晃动敌人一番心神也是好的。
正在浮云心中一团乱麻之际,却忽见得张入云将双掌如孔雀开屏一般连番招展,掌中竟莫名多了六枚金梭。老道人看了不解,正在惊异之际。就见张入云身侧六七丈远处已是显出三娘身形来。当下那佳人满脸都是不信的惊惧之色,连晃了晃身,方嘶声道:“你这是什么本事!怎么能识破我的隐身法和辟魔梭?”
张入云一笑间,将掌中六枚金梭一阵拨弄,瞬时即放出六道金光,就见那金梭于他掌中来回攒动,只好似流水一般的在其指缝间滚动。待他再将辟魔梭一一抛还于三娘后,方指着耳,鼻,心口道:“我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俱都知道三娘隐身于何处!又在做些什么!你隐身**行还浅,不够完备,尚有一丝气息存留于外,自是能被我捕到你藏身行法的踪迹。”
“胡说,我法术完满,没有一丝缺漏!”三娘闻声惊叫道。
未料只过的一刻,却又冷了面孔寒声道:“如此说来,你一身外门金刚伏魔神通已到火候,今日来我芙蓉谷却是安生与我孙三娘作对的吗!”
张入云见狐女心焦做嗔的模样,只轻笑道:“三娘说的那里话!你我修行所在离的这般近,即大家都是邻居,若能相契自是好,纵不济也当莫生仇怨。不是入云示弱,有三娘这一位精灵古怪的邻居做仇家,只怕我二云观自此后再无宁日!”
说到这里张入云又一笑道:“只是想来三娘也不愿和我兄弟二人生下闲隙,对究竟我与家兄也不是无有一点力量。你这双方本无多大仇怨,何苦闹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以在下愚见,三娘且将就先取一枚毒龙丹,与我兄弟二人交换秘典。待日后入云云游天下定再交与三娘一样宝物如何!虽是此一说有些飘渺,但入云不是言而无信之辈,即说到必定做到!三娘如能依此善罢,实是芙蓉谷与二云观之幸呢!”
浮云本在担心张入云连番剧斗,气盛之下,却会与三娘做殊死绞斗,未知张入云忽然偃息杀气,还说出一番入情入理的话来,心下不由一松。正待自己从旁说些笑话挑和场上气氛,却忽见得狐女脸上一番阴晴不定后,又冷着面孔道:“那我要是不依先生的话呢?”
不料她话音刚落,张入云一身杀气便已尽数放起,瞬时一身气度重又恢复先时狰狞,亦冷声相向道:“若真如三娘所言,今日我二人还是在这里决个高低吧!我知你生性奸顽,此是你天生习性,未脱三灾之前难改你气质。今日分个上下也好,我不日许要离开二云观云游,趁此了了这一桩心事,也免我旅途上为观内俗务忧心!”
狐女听得张入云气势强横再不留余地,话里说的直露,直指自己出身异类,已是心头火起,且言语之中竟还有要收伏自己的意思,正触了自己痛脚。刹那间也得怒火三千丈,一样的狠声道:“如此说来我与先生还是手底下见功夫吧!”说话时,已是叱声惊喝,就见三娘周身烟岚陡起,直将玉人周身裹个严密,待烟雾落定,却见眼见娇娘已化做了玉面罗刹,本是一袭青衣道袍此刻也尽换做纯白色宝甲,右手仙剑左手金针,上下布置周全,当真一副与张入云力拼的模样。
二人一番做作,只让一旁的浮云暗暗叫苦,只心里愁急道:“我的娘呃!这两家翻脸和翻书一样!一会儿和风细雨,一会儿雷电交加,照此计较下去,却叫我怎处!”思量间老道人不由又将身往后挪了挪,不想却是斜眼瞥见远处树丛中,那多日不见的三娘的侄儿六官,正举了一面杏黄旗左右摇晃。一时算计到定是妖狐暗中作法布置,忙开口警醒张入云道:“兄弟!小心这臭丫头遣手下暗算你!”
不想张入云闻言即是一阵轻笑,只与三娘冷眼相对眼睛一瞬不瞬,却又伸出手臂向着浮云身侧方向指道:“多谢兄长提点,只是兄长还需留意藏于那桃树后的小姑娘,入云识浅不知她与那狐妖手中拿的是什么妖幡,兄长向识异派邪术,可能识得出!”
浮云得张入云提醒,回头看时,却见桃树后并无一物,心中不解,但旋又想起三娘即会得隐身术,其弟门人也该当得些传授。只是自己无有张入云那般的眼力,瞧不出人形,那手中妖幡自然是无迹可寻,心中有些惭愧,却又将他心思激动,一时忙从腰间口袋内取出一道采自五雷正心法的符纸,当下手腕一翻便是一阵雷火打向那桃树。
但闻一声霹雳,就听得内里有小女孩惊叫了一声,再仔细看时,果然那桃树后显出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童来。手里也正拿着一面青幡,正与六官黄幡遥向挥舞。且似是她身上有法术禁闭,虽然被浮云雷火击中,却是被手上青幡升起的青霞罩定,并未将其击伤。当下小姑娘见自己身份暴露,连忙将手里妖幡如风一般的旋舞,瞬时老道人就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幸是浮云与这奇门阵法上相有所长,一时又从腰间取出五枚符纸,只往地上一投,瞬时便显出一座小小的阵法将自己周身护定,当下摇了摇头,理了理精神,赶忙与张入云道:“这是妖精布置的阴阳戮神幡,由外而内,越是处在阵中效力越大,贤弟你还是趁阵法未布置完备从那六官那面逃走吧!这小已被你骟了,算不得阴阳,是这阵法唯一要害。趁如今还未布就,兄弟现在起身,还来得及,千万不要为一时意气与这妖女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下回我也布个玄天大阵,把她这芙蓉谷围成个铁桶,到时这臭妖精就知咱的厉害,等困的久了,在捣了她的巢穴,剥了她的臭皮,挂在观上……。”
浮云一时为开动张入云离去,口里话即是淘淘不绝而出,只是其中多半是在吹牛皮,不过如今于他来说究竟张入云的性命为重要,何况他常走江湖瞎话说了千万,此刻虽是在明眼人面前,却也是顾不得了!
至后三娘终是忍耐不住,一时尖声怒喝道:“臭道士,胡吹什么大气!你有那本事吗!本娘谷中日常祭法倒是缺了一面人皮鼓,你这老杂毛这么能吹,面皮上的肉定是坚韧的厉害,信不信我待会儿剥了它!”
老道人听得狐女狠,心中惊惧,当时便是闭上了嘴,只是害怕归害怕,手下却也不闲着,一连自手腰间又取出六七道符纸,欲结了个五雷正心印布置。他法力有限,遇敌匆忙不能从容运用,可此刻狐女被张入云绊住,自己正好得益将雷法准备妥当。
他这一番举止怎能瞒得过三娘,一时三娘心里忧急,心道自己确是将这老道人瞧得小了,五雷正法威力绝大,纵是功高如自己,遇上雷火也只有趋避的份。而老道人方击得自己女弟杏儿的一记符雷,手法娴熟,威力也自不弱,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张入云一助力。自己阴阳幡还没有布置妥当,实是有些害怕他兄弟二人联手同时袭向自己。
正在她犹豫时分,却忽听得张入云又是作笑道:“三娘这面即添了两个生力军,入云不不敢以一人之力独斗三娘门下三人,即如此,也只能找得两个臂膀帮衬,以示三娘尊荣。”说话间张入云即取出一物,也是一阵摇晃,就见一片乌云翻滚,瞬时凭空里已是多出两位千娇百媚的佳人分立于张入云两侧!
三娘不料张入云身旁竟还养有阴魔,一时细观二人一身功力竟似不在自己之下,尤其其中一位微显丰盈的女是目注自己,上下打量个不休,唇齿啧动之间,竟似要流出口水一般。另一个长身女此刻则是轻倚在张入云肩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瞧了瞧两侧的六官和杏儿,满脸的不屑。后再又看了看正藏身在一面小小阵法中浮云老道,也是摇了摇头,不服的心意昭然若示。
如此一番异像,只惊的三娘倒抽了一口凉气,头脑之中诸番计较电闪而至,一时眼光虽还是在怒视张入云,但心气却已然是有些馁了。
再见那长身女此时已妖妖娆娆的伏了张入云半肩,话音好似鸟鸣一般的细语道:“喂!小气鬼!你第一次差遣我们就是要我和艳娘对付这些不成气的家伙吗?先说好了,要想让本姑娘动身,可不许再作抵赖,冷香丸自是少不了的,还有那胡伶草我也要两棵!”说话间,又故意将欺霜赛雪的玉颈自张入云面颊前探过,与另一侧的艳娘道:“艳娘!你呢!你这一会儿要怎样肯劳动!”
众人听闻此语,只待留意艳娘的条件,不想艳娘却仍自满面冰霜的注目于三娘,半日方道:“今回我听你的!只是这狐狸精却需让我来对付!你若和我抢夺,可休怪我翻脸!”一席话说的三娘面孔阵青阵白,当下大怒,只骤然间,便将一身妖气提升,瞬时间身前七尺境地之内皆被其体内寒水精气罩定,转瞬间便是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二女见三娘怒作法,齐都轻笑一声,一时屈足前探,待融入对方寒气当中,却是一丝也不为其所伤,出入自由如意,只瞧得三娘又惊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