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隔着纱帘透进来,迟烁怔然地睁着眼。
均匀的呼吸声响在耳边,他被高行知抱在怀里,身下的床单换成白色,按摩棒和皮带不见了,平时他们都是拉遮光帘睡觉,今天像刻意一样,没有拉上。
卧室充满阳光,无比的……美好。
迟烁恍惚,有种做梦的感觉。
但有一样东西清晰的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从怀里伸出手,摸了摸颈间,金属的温度已经被体温捂暖,但却像一泼冷水浇凉了心。
项圈果然没取下来。
昨天做到最后,高行知扯着锁链告诉他,以后老婆每天都要戴项圈,只有戴着老公才安心。
迟烁当时快晕过去,根本没听进去,直到现在清醒他才明白,高行知没开玩笑。
“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响起,迟烁抬头,高行知像是没睡着一样,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目光是不加以掩饰的审视。
“为什么……”迟烁声音很哑,也很疲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无声地看着他。
“没有理由。”高行知回答很快,抚摸着项圈,又说,“就当为了我。”
“……”怎么会没理由呢?迟烁想不明白,但他太累了,眼睛沉沉的,又要快睡过去。
高行知没说什么,裸着身体起床,离开卧室。
迟烁看着空无一人的旁边,不由想,他在高行知心里算什么?
很快,一阵响动传来,迟烁转过头。
高行知去而复返,端着碗走进来,修长的腿晃动着,带着中间硬挺的东西格外显眼。
迟烁瞬间害怕起来,下身的肿痛发麻时刻提醒对方在床上多恐怖。
高行知看到没说什么,把粥放到床头柜,坐在旁边将人捞起来。
粥一口口喂到嘴里,肉很鲜,像是才做不久,迟烁呆呆看着他,联想到刚才睁眼时清醒的眼神。
一直没睡吧。迟烁这么想着,目光扫过他跨间心情又复杂起来。
明明硬成这个样子,怎么做到跟没事人一样?
迟烁觉得高行知太恐怖了,不像是个人。
“睡吧。”喂完了粥,高行知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完就要起身。
“哥……”迟烁虚弱地叫住他。
高行知回身,迟烁与他对视着,眼睛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你爱我吗?”
短短一句话,让高行知的眼神露出明显的异样。
他可以说爱的,他知道,只要说了,这个善良的小孩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高行知说不出口,以利益为重的他头一次感受到语塞。
半晌,迟烁的目光一点点黯淡,就在这会,他听见了高行知的声音。
“那你呢?”
迟烁再度抬头,对上充满复杂的眼神。
高行知沉声问,“你爱我吗?”
迟烁张着嘴,同样回答不上。
是了,他也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知道高行知无比重要,不能失去。
高行知又说,“对我而言你独一无二,但对你而言,我甚至不如奶奶重要。”
这一句话平铺直述,没有任何不满,迟烁却听着慌了。
他想解释,但宕机的大脑让他像个木头。
高行知看着他,眼神趋于平静,仿佛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他为迟烁盖好被子,轻轻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迟烁躺在床上又想哭了,但他太累了,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他们生活在一起,买了戒指,一起做爱,却都说不出我爱你三个字。
迟烁感到胸闷无比,压抑的难受。
他闭着眼想了想,又强撑着睡意,伸手摸到手机,缩进被子开始上网。
高行知从衣帽间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他暼了眼没了手机的床头柜,没说什么,走过去,为他拉上遮光窗帘,拿着空碗沉默的出去了。
迟烁当然听见了这动静,他不敢动,蒙着被子,顶着酸胀的眼睛搜索一个个问题。
他有太多疑问,自己解答不了,只去去网上看看有没有答案。
然而没想到答案太多了,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对的。迟烁不禁往好的方面想,他们只是第一次,没有接触过爱情,他们只是不会爱……
想到这,他又一次惊恐起来,如果是第一次,高行知为什么对这些事无比熟练?
迟烁心脏又开始抽痛,他怀揣这样的疑问,开始天马行空的乱想,直到后面沉沉睡去……
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高行知算着时间回到床边,没了迟烁的注视,本就淡漠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他看着被窝里冒出来的小脑袋瓜,不由感到一阵焦躁。
就在刚才,他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这个没有及时去回答“爱”这个字,未来他将需要做很多事抚平这个小孩脆弱敏感的内心。
不该犹豫的,高行知第一次反省后悔其间的失误。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安抚?怎么才可以让这个天真的小孩乖一点,不要再妄想去爱?
简单的无外乎用药,能让人成瘾的药物很多,市面上没有,对他来说却轻而易举。高行知想了一会就否决了这个方案,他需要的是一个健康会笑的迟烁。
不能用非常规手段,那么只能欺骗。
高行知紧抿住唇,回想起那一夜,迟烁满脸天真的要他不准撒谎。
他定在原地,凝着睡颜良久,还是离开了。
高行知的认知里没有爱,他可以适当的心软,但不会为了迟烁改变自己。
……
迟烁再度醒来已经是傍晚,他迷迷糊糊的在黑暗里摸索手机,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下意识清醒,焦虑的回过头。
也就是这一瞬,他茫然地去想,自己为什么焦虑?迟烁看了眼门缝,外头有光亮,高行知在家。
他不受控的感到安心,紧接着唾弃自己然后充满疑虑。
和高行知在一起后他有了太多烦恼。
迟烁忍着肿痛,缓慢地下了床。他不想惊动人,在黑暗里摸索着来到衣帽间,感应灯自动亮起,竖型的穿衣镜反出光,他本能地吓了一跳,萌生出惊恐的情绪。
但他没有挪开眼,盯着镜子中自己,裸露的身体青红交加,脖子上的项圈没了链条,不影响正常活动,但身心都像被束缚住,不得自由。
他得找高行知谈谈。
迟烁没有穿睡衣,从柜子里找出最严实的长袖长裤,赤着脚别扭地走出去。
书房就在隔壁,他走过去,刚要张嘴,人却定住。
高行知睡着了。
他躺在电脑椅中,微微歪着头,紧皱着眉。
迟烁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屏幕是整页都看不懂的英文,桌子上也摆着层层叠叠的资料和表格,专业书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迟烁扫着一层层书架,高行知一直很忙,这是住进来才发现的,前一个星期,他们除了晚上,白天几乎是挤着时间碰面,更不用说谈心的机会。
考试、论文、学术研究、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生意。
迟烁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处理这么好,就像天选之子,拿的主角剧本。
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有施虐的癖好?
睡了一觉醒来,迟烁仍然无法把它归咎于情趣,他记得高行知昨晚的眼神,有一刻他甚至觉得高行知想杀了他。
椅子发出转动的声音,迟烁低下头,看见高行知逐渐变冷的眼神。
“你要走?”
“不是……”
迟烁嗓子干得说不出话,被冷冷的一问又立刻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很怕高行知。
高行知眉眼肉眼可见舒展起来,他扫了眼裸露的足,伸手轻轻一拉,将人拽到腿上。
“高……”
“先喝水。”高行知打断他,伸手拿水杯的功夫顿了下,冷声提示,“你该想想叫我什么?”
迟烁不说话了。
高行知环过他,也不管愿不愿意,强制性的将水杯压至唇边,一点点喂他喝。
迟烁感觉自己像只小狗。
事实上不是像,他戴着项圈,就是个宠物。
喝完了水,喉咙得到滋润,他靠着高行知,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不知道怎么开口。
“迟烁。”
就在这会,高行知叫住他。
迟烁在臂弯里抬起下巴,他看见高行知垂下眼睛,淡淡说,“我有病。”
迟烁愣住。
高行知冷静地继续,“家族遗传史,我母亲患上精神分裂也有这个原因,如果我没有途径去发泄,那么总有一天我也会那样。”
迟烁内心一紧,张了张嘴,正想问什么,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无法回答关于爱的话题,但是我可以保证,只有你是唯一且必须和我相伴一生的人,不会有别人。”
这段话,高行知改变语气,说的无比郑重。
迟烁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去正眼看他,他从怀里转动身体,脸对脸去瞧。
就像之前对视的很多次,高行知眼神幽深,只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吃进去。
良久,迟烁败下阵,眉眼忧郁的问他,“没其他办法吗。”
“没有。”高行知回答干脆,声音更沉了,“你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迟烁抿住唇,想了一会,又开口问,“那安全词呢,我查过,这种游戏都有安全词。”
“没有安全词。”高行知冷静得几近残酷,仿佛是宣告死刑一样看着他,“我们之间不是游戏。”
迟烁呆住。
高行知眼里是少见的凌厉,犹如掌管生杀大权的人物,说得话不容反驳。
没有安全词,不是游戏……高行知是要掌控他的全部。
对视下,迟烁心里头发冷,他暗自使劲,努力让自己语气也显得有气势,“你不怕我现在走?”
“你走不掉。”高行知回答很果断,“国内,你摆脱不掉我,去国外你没有资金,况且,你放心不下你奶奶。”
刚搭建起的信心瞬间崩塌,迟烁看着他异常冷静的双目,委屈地同时一下脱口而出,“你都算好了!”
高行知没有否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目光沉着无比,势在必得。
这股强大的自信裹挟着迟烁,让他又变得无比脆弱。
高行知抬起他的下巴,“迟烁,这就是真的我,一个星期前你说不怕,那么现在呢,怕吗?”
迟烁偏过头,闭上眼没有说话。
怕,当然怕,但他从来没有离开的想法。
他思索了一会,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看向高行知。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迟烁见高行知目光动了动,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们必须要试着去爱对方,学会爱。”
声音很轻,但在话落瞬间,迟烁发现高行知的眼神有明显的变化。
惊讶,错愕,审视,讥讽…短短几秒钟,竟然在一双眼睛里看见那么多变化,而其中唯独没有感动。
迟烁茫然,高行知却笑了,像个阴险狡诈的狐狸凑过来,吻了吻自己眼睛,低声耳语,犹如恶魔低喃。
“行啊,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
高行知与迟烁玩了个游戏,让迟烁告诉他什么叫爱,如果十秒内无法回答,就得遵守他定下的规则。
迟烁立即抛出了“尊重”这个话题,说他不喜欢这些嗜好,高行知应该尊重他。
高行知顺着反驳,他说他足够尊重迟烁,早就表明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是迟烁执意要他不再伪装,而现在是他承受不了代价,满足不了自己需求。
高行知说,是迟烁不尊重他。
迟烁哑然,半晌说不出话,倒计时最后两秒时,他才艰难地挤出下一个句。
爱是无私的付出,发自真心的为对方好。
听到这句话,高行知又笑了,反问他,自己难道还不够好?
迟烁彻底沉默。
高行知挑着他下巴,用冰冷的语调告诉他,“迟烁,从小时候我就在等你。母亲死后我可以有很多选择,是你,哭了一整年要我回来,从知道消息,我就对着一个疯子在想,我该怎么回来?你又知道我偷偷去了几次你的学校看你?你知道当我看你一个人蹲在学校门口不走,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赵锦姝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甚至在想太好了,我可以来找你了。”
“我放弃了更好的前途,回到了那个破烂的胡同,守护到你十八岁,还不够证明吗?”
高行知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继续问,“迟烁,你还要我怎么爱你?”
迟烁张了嘴,无言以对。
这一刻,他又觉得高行知是爱他的,只是冷血的性格让他产生错觉。
这场游戏他输了。
十秒的倒计时早已过去,高行知看着呆滞的他,笑容冰冷。
他说,“迟烁,轮到你来证明了。”
周一,清晨下起小雨,铅灰色的天幕笼罩着学校。
迟烁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来到阶梯教室,挑了个最后排没人的角落,睡着了。
他的专业是高行知选的,没有含金量,主打一个轻松好毕业。当初他只觉得高行知疼他,知道他不爱学习,没有选太难的,现在才发现,高行知根本不在乎他学业如何。
当然他已经没有功夫细想了,这个周末过的太累了,他只想睡觉。
“迟烁,迟烁!”
旁边有人推着他,他疲惫地睁开眼,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
而在看见这只眼睛时,肖睿愣住。
这一个星期,他都在暗暗观察迟烁,从他的角度来看,迟烁跟着那个男人必会受伤,他只用等合适的时间撬墙角就行。
当迟烁身影出现时,他目光就定住了。
仅仅一个周末,迟烁像变了个人。他改变了穿衣风格,不像在宿舍时沉迷卫衣运动裤,而是穿上了高领衫和时尚的衬衣,一身名牌,就连球鞋都是限量的,但全身透着一股疏离感。
现在再近看,他发现迟烁眉眼染上了忧郁,不光是忧郁……眼神还透着一丝娇意。
这种眼神,只要常年混在人里都能看出来。
仅仅一瞬间的对视,肖睿就知道,他们上了,而且看样子他的舍友不快乐。
肖睿镇定心神,轻轻推了他下,假装不在意地问:“这个星期都没怎么见,看你状态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迟烁没说话,转过头,继续睡了。
这个反应肖睿始料未及,一时间无措地瞪着他。
迟烁知道他还在看着,声音嘶哑地说:“我很累了,别吵我。”
肖睿再一次愕然,以前迟烁可不会这样,而且这个声音……
他吸了口气,忍不住地又观察起来,过了一会,他发现迟烁没有真正的睡着。
肖睿想了会,扫了眼四周,见没人看来,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一段关系让你不舒服,就该及时撤离。迟烁,多看看外面吧,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会轮到迟烁说不出话,他头埋进臂弯,眼皮变得更沉。
他不能离开,高行知为他付出太多了,他不能太自私……他要学会去爱高行知……他只是没经历过……
迟烁心底一遍又一遍说,尽量让自己陷入睡眠。
至少睡着了烦心事就没有了。
下课铃如同闹钟吵醒了迟烁。
他抬了头,一看手表,竟然十二点了。
迟烁感到疲惫,正准备起身走,扭头一看,发现肖睿还在,而且以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迟烁,你手上是什么?”
手上?当然是手表啊,才睡醒的迟烁有些迷糊,下意识掀开袖子,露出几道青紫交加的痕迹。
看到它,迟烁面色一变,推开肖睿冲出去。
“迟烁!”
肖睿追在后面大喊。
这会刚下课,整个阶梯教室的人都在往外出,一声大喊不少人看来。
迟烁更感慌张,心脏都要跳出去,全身血液一股脑冲上头,只想挤着人群快点出去。
肖睿不好在人群说,眼看人都跑出教室,要冲下台阶,直接用力将人拉住。
“啊……”
迟烁疼得皱眉,肖睿也吓着了,慌乱的下意识松手,但又转瞬抓住手肘。
刚才抓的不是手腕,是胳膊,对方这么痛,明显是胳膊也有伤!肖睿情绪激动,眼睛都要瞪出来,不禁咒骂,“这个这死变态!你赶紧去……”
“迟烁。”冷冽的声音从下传来。
肖睿站在低矮的台阶上回头望去,颀长的身影立于雨中,男人穿着皮质风衣,撑着黑伞,冷眼看着他们。
周遭同学也在看着,为他们的争吵疑惑,也有人吃惊来人的容貌。
“过来。”又是一声命令。
迟烁猛地回神,挣开肖睿,连走带跑地下了台阶。肖睿看着纤瘦的身影如同受伤的蝴蝶跌跌撞撞扑进男人怀里。
俩人都没再看他一眼,走进了雨幕。
雨势逐渐加大,迟烁在臂弯中颤抖,高行知搂紧了他,轻声问,“冷吗,车里开了暖气。”
十月底,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稍微穿多一点也不会感到特别寒冷,迟烁只是怕,不仅是怕,还矛盾得感到安心。
他压抑着恐惧,趁着打伞没人看见,主动去亲了亲高行知下巴,“不冷,哥哥。”
高行知撑伞的手不禁用力,眼底也出现一丝裂痕。
他沉默了一瞬,拉开车门,维持着平淡的语气,“回去吧。”
迟烁没急着上车,轻声询问,“不是去你老师那么?我不累,不着急回家的,可以等你。”
高行知心情变得更焦躁,他压着语气,淡声说,“明天再去,先回家。”
迟烁没说什么,乖巧地上车。
高行知吸了口气,站在原地停顿了数秒,才拎着伞去了座驾。
门一关上,小小的脑袋就贴上来。
“别生气。”迟烁凑过去鼻尖蹭了蹭他,低声解释,“我没和人吵架……”
迟烁答应了,要感同身受,体会高行知的心情。路上见对方一直冷着脸,便很快想到与肖睿的拉扯。
高行知没说什么,侧过了头,迟烁很自然地伸出舌头与他接吻,喉咙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高行知享受着,掌心下意识按住他的脖颈,隔着衣料抚摸项圈。
迟烁身体更软了。
车子驶出校园。
回到家,迟烁去了浴室,高行知坐在客厅,靠着沙发捏了捏额间。
他该感到满意的,迟烁如愿变得乖巧,但他却感到暴躁,甚至恼怒自己之前的行为。
高行知觉得自己过于贪心,活泼的弟弟和乖巧的爱人只能选择一样,不能都要。
但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都要?感情是可以修补的,性格是可以塑造的,他现在不过是把迟烁打碎了重组。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高行知望过去。
迟烁清洗完毕,带上了黑色束缚带和链条,白色的狐狸耳朵使脸更像个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在走路的时候晃动。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高行知也不怕对方感冒,只看着迟烁垂着眼,一步步走近,裸露的肌肤上青紫交加,让他感到一阵快意。
“哥哥……迟烁夹着肛塞,跨坐上大腿,迷蒙着眼贴着他,“别气了……”
一个吻并没有换来高行知消气,自从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高行知身上后,他能感知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所以一到家他就按照规则换上装扮,试图让哥哥心情变好。
“我没生气。”高行知转变态度,安抚的亲了亲他,轻轻抱着说,“我是吃醋。”
迟烁大脑宕机,吃醋这个词对他太陌生,他没想过高行知这种人也会吃醋。
高行知维持着温和的语气,抚摸着背脊轻声说,“我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任何人接近你,我都会吃醋。”
迟烁一眼不眨地看着高行知,停隔了数秒,拿着他的手按上自己项圈,“那这个呢,也是占有欲吗?”
高行知垂下眼,看着项圈上的链子,承认了。
迟烁忽然问,“占有欲也代表爱吗?”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高行知拿起沙发上的药膏,“我给你上药。”
迟烁没再追问,乖巧的点头。
他的伤主要在手臂和脖颈,那夜高行知说要他体会痛苦,拿绳子捆住了他。
很疼,勒出血痕,高行知故意的,在疼的快要昏死过去时,他告诉迟烁,这样的疼比不上他经历的万分之一。
他母亲发疯时会在他面前残杀动物,也会用刀把他皮肤割出血,会把他看成爸爸,掐着脖子质问,他曾无数次被送进医院,他是发泄工具,承载所有怨恨。
迟烁听哭了,高行知也忽然变得伤感。他告诉迟烁,自己注定无法成为正常人,就算爱也是畸形的,他松了绳子,给一次最后机会,让迟烁离开。
迟烁当然没有离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跑,在看见同样脆弱的高行知后,他想畸形就畸形吧,他可以陪着高行知。
昨天高行知又带他看了片,更变态的比比皆是,高行知不会强制自己喊主人,也不会要他跪着,把他带出去找刺激。
迟烁乐观地想,这样对比他还算不错。
他开始试着去讨好他,观察他,与他感同身受。
上完药,迟烁又一次主动吻他,挂在臂环上的金链子跟着发出响声。
这样乖巧的迟烁让高行知理智崩裂,他压下他,用最粗暴的吻回应。
贞操带牢牢控制着欲望,迟烁嗯了几声,后穴一直在流水,险些夹不住肛塞做的尾巴。
“这么骚?”高行知松开他,“自己玩给我看。”
迟烁滑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脸有些红,他学着刚看的片,抓着尾巴,推着肛塞往里面搅弄,涂在上面的药膏和液体混在一起,闻得让人发腻。
闷闷的呻吟声很快响起来,迟烁靠在茶几,闭上眼有些忘我。
高行知冷眼抱臂看着,臂上暴起青筋。
他按压翻涌的兽欲,扯着链条把迟烁捞起来,“舔,后面也不能停。高潮前把我舔射,就答应你一件事。”
迟烁眼神微微一亮,他抓着尾巴,一只手拉开裤链,扯着内裤。
啪一下,紫粗的硬物打到脸上,他抬头看着高行知平静的脸,吸了口气,又低下头,闭上眼认命地张开嘴。
这是迟烁第二次,恐怖的经历记忆犹新,昨夜高行知快把他喉管戳破,他小心吸吮着,手上的力气也不知觉的慢下来。
只要他不用劲戳敏感点,应该可以撑到高行知射吧,他小心翼翼抬起下巴看了眼。
高行知将他小心思尽收眼底,满脸平静的抽动了下,示意他专心。
迟烁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张着唇吞吐着。
过了一会,高行知射的猝不及防,在粘稠的精液到脸上一瞬,迟烁是懵逼的。
他呆呆地看着高行知,昨天明明搞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成功……现在成功了,那么高行知就得答应自己一件事。
“去洗洗,把衣服换了。”高行知忽然兴致阑珊,没说什么,起身走向厨房。
等迟烁再出来,穿的就是普通的居家服,脖子上仅剩个项圈没摘。
他有些无措,不明白换衣服是什么意思,但斗柜已经锁起来了,他没有别的选择。
高行知这会在厨房切菜,松着皮带,衬衣也因太热解开好几颗扣子,露出苍劲的身躯。
迟烁在远边观察,他发现高行知太难懂了,等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他,现在却又给自己希望,让他提要求。
“看什么?书房电脑开着。”高行知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就像以前在胡同里照顾他一样。
熟悉的感觉回来几分,迟烁慢慢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哥……”迟烁闭着眼,嗅着怀念的气息,轻声说,“为什么不开心,能和我说说吗?”
高行知侧过头问,“想好要什么了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已经做好准备,迟烁可能会要求他停止这样的相处模式,他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打算。
迟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在他后面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你快乐点。”
高行知拿刀的手一顿,心里头冷笑,笑迟烁不知好歹。他给过机会了,甚至昨天有那么一刻,他是真心想放迟烁离开。
给机会却不要,那么就不能怨恨他。
高行知想着,重新开始切菜,冷冷说:“明天之前,这个承诺依然作数。”
这次,迟烁听着语气没觉得害怕,反而高兴,他明白高行知是在给他机会,也懵懂地读懂他为什么气恼,他将这类情绪归类于高行知在为他转变。
迟烁很开心,憔悴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伸着脖子,亲了高行知脸颊一口。
高行知假装不在意,也放任对方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带着迟烁做饭。
将菜倒进锅里的时候,他不禁想,偶尔给一点喘息的空间也不错,至少不会像他母亲一样天忧愁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