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褚青霄却无视了他的怒斥,只是在这时伸手取过了贾炼手中的卷宗,将之打开,低头看去,同时嘴里淡淡的言道。
贾炼亦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的嘴角露出冷笑。
褚青霄自从来到这药铺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谓是极为过分,以他们对天悬山的了解,贾炼是没有任何理由吞下这枚苦果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新任的巡天司大司命。
可此事毕竟已经过去了数年。
白陀峰的长老。
宋清清等人闻言也纷纷眉头一皱,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贾炼此言背后的算计。
他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毫无城府与心机的少年。
“伤了我侄儿的这几位姑娘,也理应留下照料我侄儿,直到我侄儿恢复过来。”
此言一出,药铺外的众人纷纷面露哗然之色。
贾大少爷素来睚眦必报,之前被褚青霄折辱得有多憋屈,此刻见褚青霄在自己叔叔的面前露出了怯态,他渴望报复的欲望就有多强烈。
就这样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过去。
褚青霄头顶悬着的断刃骤然飞射而出,速度极快,几乎化作了一道流光,从贾炼的面门越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天悬城百姓听闻了这宣承药铺中发生的事情。
他配合了褚青霄的行动,而一旦褚青霄查阅完所有的资料,却得不出一个让众人信服的结果时,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对褚青霄追责与发难。那时就算有监天司与武王府作保,褚青霄也难以全身而退。
徐忆秀看着这副模样的薛三娘,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也不亏是白陀峰的长老,心性坚韧,同时也足够冷静。
“何如?”贾炼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戏谑起来。
贾顺文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淫笑。
褚青霄并不知道徐大小姐内心的纠结,他只是伸出手想要接过那份卷宗。
所谓死无对证,褚青霄想要通过一份卷宗就给薛家父子翻案,确实有些难度。
而在他们如此嚣张的态度下,宋清清等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贾炼的脸色大变,赶忙侧头看向身侧,只见那里自己的侄儿肩膀处被插入了一把断刃,鲜血喷溅,他的身子也在那断刃巨大的力道下,被一路拖行,最后撞在了背后的木墙上,断刃穿过他锁骨,连同着贾顺文的身子一同钉入身后的木墙。
更何况这卷宗还是出自贾炼之手,可以预见其中的内容定然大都是贾炼按照着对他有利方向伪造的。
“至于刚刚褚司命诽谤老朽的那些话,褚司命也得给老朽跪下,好好道个歉1
“可是1
“如果褚司命查不出东西,今日你打砸我药铺,打伤我侄儿以及污蔑老朽恶言,老朽不管褚司命背后有谁撑腰,都得让褚司命付出代价1
徐忆秀对其自然有着好感。
为此,她们看向褚青霄的神情都变得有些紧张。
所谓的叛国、所谓的盗窃丹方,都是贾炼觊觎薛家祖传的药方,为了将之占为己有,而使用的恶毒手段。
二者的交锋,对于天悬城的百姓而言,这可是不多得的场面。
可就在这时。
贾炼也在这哀嚎中回过神来,他转头怒目看向褚青霄,心头的火气再也无法压抑,浑身的灵力奔涌,滚滚杀机如江海一般朝着褚青霄奔涌而来。
但今日的褚青霄,却让贾炼意识到似乎自己被褚青霄精湛的演技所诓骗了。
不带他发问,贾炼便抢先言道:“褚司命,薛家父子的案子是我亲手审的,卷宗就在这里,褚司命要看,我自然得配合。”
铮!
一声低沉的剑鸣忽然响起。
而一旦这样做了,那就等着被褚青霄抓住把柄,以畏罪亦或者阻碍查案为由,被各种刁难。
无论是巨额的赔偿,还是所谓的让楚昭昭等人留下照顾贾顺文,亦或者当着这么多人面下跪道歉,每一个都是褚青霄无法接受的。
一位白陀峰的门徒满头大汗的从药铺外挤了进来——这个过程对于他而言颇为艰难。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哪怕是楚昭昭等人,对此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她的呼吸明显急促,双眼泛红,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份卷宗,双手也在这时死死握紧。
贾炼所给出的条件极为苛刻。
换作寻常人,被褚青霄之前那般折辱,恐怕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褚青霄动了手。
“但丑话说在前面,这份卷宗,褚司命如果能查出端倪,褚司命要说我勾结邪门也好,修炼魔丹也罢,老朽绝无半点怨言。”
贾炼闻言,怒不可遏:“褚青霄,你还在血口喷人,我家侄儿有何罪责……”
“贾长老别急。”褚青霄却语气平静的打断了贾炼就要出口的怒骂,他低着头一边翻阅着卷宗,一边继续说道。
“他现在是没有。”
“但等到本座翻看完卷宗,你也好,你侄儿也罢,都是重罪当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