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胖子跑到井里飞了这么九牛二虎之力,捞了这么一只破鞋上来,是什么意思?
叶枫怔了怔,却见唐大接过了这只鞋,翻开了鞋内衬,上面赫然绣着一个“唐”字!
唐大叹了一口气,道:“这应该是唐粗的鞋。”
不错,如今的村子里唐门之中唐灵他们三人都已中毒了,躺在屋里足不出户,这只鞋的主人除了失踪的唐粗,还能有谁?
现在唐粗的一只鞋子出现在井里,这说明了什么?
自然说明了唐粗之前的确藏身在这口井里,可是这样一口井,没有暗室机关,甚至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一个大活人如何能够在井中藏身?
看来叶枫之前猜想的果然不错,唐粗应该已经死了,而藏在这里的,正是他的尸体!
可是刚才张胖子在井里摸了个遍,连这小小的一只鞋都摸到了,却并没有发现唐粗的尸体,他的尸体去哪儿了?
那么大个尸体,自然不可能是张胖子粗心大意漏过了,所以只有一个答案,唐粗的尸体之前的确是藏在井中的,可是现在,却被人先一步移走了。
这人也许是趁着大家都在围观程神医救治中毒的亲人的机会,悄悄移走了尸体。
可是当时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跑到这井边来打捞起那么大一具尸体,那动静一定不会小,就看看如今张胖子下井去打捞就知道了,这凶手若是单独一个人,他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不怕有村民路过发现?
在水井之中投毒,再杀了唐粗造成失踪的假象,转移大家的视线,再之后毒杀了藏身与暗中的唐诗。
从这个凶手之前缜密的这一系列行为来看,他行事谨慎,头脑冷静,绝不会轻易去冒这样的风险。
那他为什么非要冒险去转移唐粗的尸体呢?他究竟用的什么样的方法,又把尸体转移去了哪里呢?
叶枫想不出答案,抬起头,他看到唐大也满面疑惑的在呆呆的沉思着,或许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一旁的张胖子此时擦干了身子,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说道:“看来你小子猜得当真一点也不错,唐粗果然是被人干掉了,尸体就藏在这口井里,说起来倒是胖爷我冤枉了他了,希望他的亡魂不会介意。”
他垂下头,一脸虔诚的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不能怪我,全都要怪那个杀了他还要嫁祸给他的凶手。我们一定要把这个阴险的家伙揪出来,为唐粗报仇,这样他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了。”
张胖子絮絮叨叨不断的说着,叶枫心里却暗自叹息着,要揪出这个凶手哪儿有那么容易?
现在他们连唐粗的尸体都找不到,这条线索就这么断掉了,又何谈什么揪出凶手来?
这个凶手似乎非常了解他们,处处料在他们之前,他们就像是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明明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却连对方的衣角也碰不到。
想起封不疑的那一句:“小心身边的人”,叶枫有一种感觉,他离这个凶手已经很近了,就快要碰触到对方了。
既然找不到唐粗的尸体,他们也只能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胖子看叶枫有些垂头丧气的,于是安慰他道:“别灰心,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能够猜出之前唐粗的尸体就藏在水井之中。可惜被他先一步移走了尸体,否则我们从尸体上也许可以得到更多关于这个凶手的线索。”
他叹了口气道:“恐怕唐粗的尸体这会儿已经被他带出村子,随便往什么地方一扔,喂了野兽了,大山茫茫的我们根本没地方找去,想起来唐粗这小子也真是可怜。”
一直沉默的唐大这时候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不会。”
张胖子一怔:“什么不会?”
唐大说道:“从今天一早发现唐诗的尸体开始,我就暗中安排了村民悄悄监视每一条可以离开村子的道路,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村子。那个凶手就算身负上乘的轻功,但是要带着唐粗的尸体离开,还要不被任何人发觉,这绝不可能。”
张胖子点点头,他的轻功在江湖上已经是顶尖的了,本可以来去自如不被人发觉,这并非难事。可是要他带着一具沉重的尸体行动,那无论如何也是施展不开的。
叶枫听了这话,忽然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唐粗的尸体其实还没有离开这里,还在这个村子里?”
唐大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个村子并不大,能够藏匿尸体的地方就更加少了,我们不消一时半刻就能彻底搜查一遍。那个凶手既然如此看重唐粗的尸体,说不定能够从尸体上看出关于这个凶手真实身份的一些蛛丝马迹来。”
叶枫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心中又再度燃起了希望,精神也为之一振。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前方,几个村民抬着盛殓着死去老妇人的棺材,正慢慢向村外走去。
张胖子最是好奇,最喜欢看热闹,当下几步追了上去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一个村民回头叹息道:“这一次六姑不幸去世了,毕竟年纪大了,连程神医竟然也没能把她救过来。我们正要去埋葬她的棺椁,办完她的后事。”
张胖子感觉很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的风俗竟然如此奇怪吗?死了人竟然连头七也过,就这么着急的下葬?”
那村民说道:“其实也不是,我们的风俗与外面并无二致,都是要在家中设立灵堂,停尸七日方便亲友祭拜,一直要等到头七之后才入土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