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无叟当年被元兵伏击受伤,逃亡之中被一个采桑女所救,养伤三月方才痊愈。两人相处之下产生了感情,还有了孩子。接下来一年之后,采桑女生产之际难产而死,索无叟自己带着孩子回到华山,本来打算引罪辞去掌门一职,却因为华山派弟子青黄不接,无人能够接任,为了大局着想而隐瞒了这段过往,继续担任华山派掌门。”
唐大讲到这儿,停了一下,看着叶枫:“孟道平讲的是这样吧?”
叶枫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唐大道:“那么我有了第一个问题,如果采桑女死后,索无叟带孩子回华山是为了辞去掌门一职,和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话,为什么会选择那个时候?”
叶枫没明白,一脸的茫然。
唐大解释道:“索无叟养伤用了三个月,加上采桑女十月怀胎,他在外失踪了一年有余,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如果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他大可继续隐居,为什么在采桑女死后却忽然想着要回山领罪,不惜接受惩罚也要辞去掌门一职再归隐田园?”
叶枫眨巴着眼,答不上来。
唐大轻叹了一声:“所以他回华山一定是逼不得已的。我想也许他开始是真的想和采桑女过普通生活的,所以他断绝了一切联系,隐姓埋名地隐居下来。但是采桑女的死给他打击很大,也许他觉得这是老天对他背叛师门的报应,又或者采桑女的死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被追踪他的朝廷鹰犬所杀,让他觉得隐姓埋名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的安全,他不得不回到华山派。”
叶枫无语,唐大的话也不无道理。
唐大继续讲:“所以他回山根本不是想要领罪,更不会辞去掌门一职,因为只有他是华山派的掌门,他才能完全隐瞒这件往事,才能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这么看来后来他讲的所谓华山派当时青黄不接,他不得不继续担任掌门的说法,不过是他的托词而已。”
叶枫想了想又点点头,他确实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唐大神秘的一笑:“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他会怎么安排自己的孩子?”
叶枫道:“他不是交给了自己的弟子范上古当了徒弟,也就是后来的孟道平啊?”
唐大摇摇头:“索无叟当年外号是百变诸葛,平素行事向来机巧百变,莫测高深,难道会这么简单处理如此关键的事?他就如此信任范上古?他难道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天有人会拿当年的事和他的儿子来要挟他?”
唐大看着叶枫听得入了神,继续说:“所以他一定做了预防工作。我这两日派人暗中调查过,当年还是婴孩的孟道平拜入范上古门下五天后,山下农户又抱着一个婴儿找到索无叟,自称是这孩子的邻居,说是孩子父母因饥荒饿死,孩子无亲无故,恳请收留。索无叟见其可怜,便交给范上古成了二弟子,这个孩子就是姚道常。”
唐大顿了顿,看着叶枫的表情:“可是,那之后再也没有那户邻居的消息了。那年山下确实有对农人夫妇饿死,孩子据说被人抱上华山,可是两人入门只差五天,谁能确认那个后来神秘失踪的邻居抱上来的真的就是那对农人夫妇的儿子?”
叶枫听得一惊:“你是说,那个孩子。。。。。。”
唐大直盯着叶枫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我猜想孟道平可能才是山下那对农人夫妇的孩子,而姚道常很可能才是索无叟真正的儿子。那户邻居也是索无叟事先安排好的,一切都是为了隐藏自己儿子的真正身份。”
叶枫摇头不信:“这不可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唐大道:“不可能吗?你还记得范上古当时是怎么讲述的?他说当年索无叟特别偏爱孟道平,甚至还因此引发华山派上下的风言风语。”
叶枫回想,确实如此。
唐大又道:“如果他真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如此不加
掩饰,还把大家的矛头都引向这个人?以索无叟的心机之深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孟道平不过是个挡箭牌,这一切就是个李代桃僵之计。”
叶枫脑子有点乱:“这不过是你的猜想,你没有能证明的证据。”
唐大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很遗憾,我有。”
唐大盯着叶枫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洞里安置范上古遗体的时候,从索无叟身上掉下来块玉牌吗?”
叶枫点头:“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玉牌啊。”
唐大道:“不错,是块普通的玉牌,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联想到了在山谷中战斗的时候,姚道常在搏斗中无意中露出了胸前挂的玉牌,恰巧被我瞥见。我十四弟唐玉毕生喜欢美玉,我和他关系最亲近,自然受他影响对玉石也很有些研究。这两块玉牌的颜色水头何其相似,根本就是同一块璞玉上开采出来的,所以在洞里我看见那块玉牌会觉得眼熟。这也是我最初开始怀疑这件事背后没有那么简单的原因。”
叶枫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要借姚道常的玉牌来看。”
唐大点头:“不错。所以我也就确定了一件事,这两块玉牌上的雕纹一龙一凤,手法很奇特,寥寥数刀而成,内力深厚,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两块玉牌应该是一对,如果是普通的玉牌索无叟怎么会到死都随身带着?而姚道常的那块他说是母亲的遗物,所以我猜测这两块玉牌应该是索无叟和那个采桑女的定情之物,上面的雕纹极有可能就是索无叟亲手所刻,而姚道常必是他们的儿子。民间男女定情要互换信物,所以索无叟带的玉牌刻的是凤,姚道常母亲的遗物上刻的是龙。”
叶枫听得目瞪口呆,却无法反驳:“那么姚道常知道真相吗?孟道平为什么会自认是索无叟的儿子?”
唐大叹了口气:“所以,我下面所讲的,才是最难以置信,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