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自己冷静冷静,想想要如何规划他,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说完,韩盈也不在管他,而是对魏裳说道:
“来,我跟你讲讲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产妇。”
讲知识之前,韩盈抬起头想了好一会儿,用来组织语言。
教学次数一多,韩盈便发现,教学工具不足,根本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麻烦的地方,是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韩盈脑海里,拥有一个庞大的现代医学基础,可这个基础,是建立在工业化和现代医学发展之上的。
没有这些基础,韩盈连很多基本概念都解释不清楚。
大的、肉眼能够观察的还好。
可越是细微的,越依靠现代工业化才能探究的存在,越无法解释。
打个比方,韩盈知道什么是细胞,细菌,微生物。
可这些都是需要显微镜才能观看到。
在没有显微镜的现在,韩盈如果提出来细胞这个词汇,并解释它是身体的最小基本单位。
那三个徒弟根本无法理解。
一方面,是他们仅凭肉眼,根本无法观测到这么微小的东西。
另一方面,是细胞包含的范围,含义,实在是太广了,而且细胞又牵扯太多的东西。
韩盈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只能尽量去简化这些内容。
简化到,韩盈认为自己说的内容,和古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之前说过人体是一个独立的结构。”
听韩盈说要讲课魏裳立马拿了个草垫过来摆在韩盈身前坐上去认真听课。
而呆在原地的韩粟越发的恐惧起来。
他不知道是走还是留更不知道自己一去豆坊还能不能继续跟着韩盈学习?
只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敢问。
韩盈继续说道:
“但人体并不完全独立人存在于自然需要从自然摄入我们能够消化的食物、水以及需要呼吸。
除去这三点之外还有一点经常被人忘记就是热与冷这两者也会影响到我们。
最简单的体现便是冬天我们会觉得冷如果不穿衣服就会被冻死。”
“啊我知道!”
魏裳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产妇、婴儿都比壮年男人怕冷!冬天已经够冷了再经风一吹岂不是更低
那她们肯定受不住!”
“是的。”
韩盈点了点头。
“人是受不了冷的不过它不会像人被打了一顿立马就会显现出来问题它的反应是比较弱些比如人会变得极为怕冷发热流鼻涕咳嗽这些都是因为受寒而显现出来的病症。”
魏裳如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
好笑的是这些知识韩粟原来是懒得听的。
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敢分心使劲儿竖着耳朵听。
只是心里像是沉甸甸的垫了块大石头越听越不对劲。
韩盈继续说道:
“正常来说如果是正常人风寒除了发热比较危险之外其它都能痊愈过来。但是产妇不一样。”
提到现在的产妇状态韩盈就心痛只是她说出来都没人能理解。
“人突然掉一块肉都要虚弱很久婴儿的生长对母亲来说更是极大的消耗。
因此产妇的身体会比正常人差很多正常人能够扛住的风产妇是扛不住的。
而她们生病不仅反应会比正常人更严重也会影响母乳比如最明显的减少乳汁。
可婴儿只能吃乳汁若母亲没有奶……”
韩盈没有说完不过她的意思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能明白。
没有奶水喝的婴儿是要被饿死的。
魏裳年龄虽然小却也明白死亡她面容严肃起来认真思索着要如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而韩粟却很纠结
因为涉及了哺乳他的脸韩粟脸有些红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
“只是和人怕冷有关系?不是风邪吗?”
他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补充到:
“就风里存在的邪祟那种鬼怪。”
这个问题让韩盈一怔。
虽然我讲的医学内容已经简化的不成样子。
可我应该没提过有关迷信的内容啊?!
快速回忆了这几个月讲的内容韩盈皱着眉问道:
“行医方面我是一点鬼神都没讲你这说法哪里来的?”
韩粟也有点晕。
他使劲儿想起来半晌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
“我也有点忘了好像真不是师长你讲的呃……大概是之前守门的时候听周围人说的?”
月子迷信
我讲的你不听,别人瞎传的东西你记这么熟?
韩盈都气乐了。
不过,生气之余,韩盈还是发现了不对。
就韩粟大男子主义的心态,自己教的他都不听,还能听别人讲的?
能被他隐约记住的东西,恐怕……
韩盈的直觉,感觉到了不妙。
她拧眉询问: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有。”
被迫守了这么多天产妇门的韩粟,不知道听了多少神神叨叨的理由:
“我守门,已经被传成了能镇邪灵。产妇不见人是避鬼髦,外人不看婴儿是固魂魄……”
韩粟一张口,瞬间数出来十几条迷信的说法,每一条都离谱到让韩盈满肚子的脏话想说。
我知道古人很迷信,我也知道村里传谣言向来很离谱。
可这也太超出我的认知了吧!
旁边的魏裳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年龄小,又要照顾小鸡仔,韩盈怕带过去什么病菌,所以压根没让魏裳过去,自然没有听到这么多离谱的传闻,现在听韩粟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她按耐不住情绪,直接问道:
“这么假的话,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等等,不会真有人信了吧?”
韩粟无奈的拍头。
师长是懂的真多,魏裳也是真聪明。
就是有些时候,她们的常识也是真缺乏。
“妇人产子,本来就有好多忌讳的。”
说实话,韩粟其实也不太信那些东西。
但孕妇生育的时候,家人什么忙都帮不上,是很无力的。
所以,哪怕是韩粟,如果他的妻子要生育,即便韩粟是不太相信鬼神,但他肯定会做那些仪式。
那些仪式有没有效果,韩粟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增加一点运气,他也愿意去做的。
而对于孕妇们和生育过的妇人来说,她们就更加信任这些了。
因为除了相信鬼神和这些仪式。
她们没有任何面临生育危险的解决手段。
韩粟在男女性别上,是有些傲慢。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理解女性生育方面的艰辛。
别的不说,每隔几年,总能听到村里人说又有孕妇因为生育而死亡。
这么常见的死人,要是还不能理解,那就真的是太冷血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