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将军皮笑肉不笑道:“只不过,他在回安岳城后,试图逃命罢了。”
梁广昌的心脏几乎停跳,他听见了“试图”这个词,难道说……说话间,华将军抬了抬手。
随后,几本沾满鲜血的医书抛出,落在了梁广昌面前。
“将、将军?!”
梁广昌再也难以淡定,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惊恐地看着面前这几本沾血医书:“您、您别与我开玩笑,老夫我、我年纪大了……”
“谁和伱开玩笑了?”
华将军冷冷道:“本将军许你父子在我军中享受,你说他跑什么?莫非……你们看不起本将军、看不起西朔军?”
“没有、没有啊!”
梁广昌流下了两行浊泪,痛哭道:“将军,我儿……我儿梁鑫他究竟怎样了啊?!”
“还用问么?”
华将军冷笑道:“当然是杀了。”
“啊啊啊啊!鑫儿啊!”
梁广昌放声大哭起来,将那几本沾血医书抱紧在怀中,身体不断颤抖,几乎要断气。
但那华将军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平静道:“之前你说那什么人参、虫草,只有你们父子懂得如何采摘,现在你儿子死了,就只有你了。”
“嗯……前线还在打着,等打完,本将军亲自押你回安岳城,将那药材采了。”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寒:“本将军以善待你,你可莫要再不知好歹……三天,三天内,我要看到武长风醒来!”
说罢,这华将军一转身,披风一拂,大步离开了营帐,只留下梁广昌在原地不停号哭。
他哭得似乎累了、疲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待确认外边应该没人听后,梁广昌擦了擦眼睛,将这些医书塞回怀中,重新回到武长风身边,继续施针,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水,仿佛刚刚痛哭的人并不是他。
武长风悄悄睁开眼,眼中满是怒意:“老头,放心,他们杀了你儿子,回头老子给你报仇!”
“呸,别乌鸦嘴。”
梁广昌淡淡道:“我儿好得很。”
武长风一怔:“啊?”
“华将军若真杀了我儿、他要威胁老夫,便一定会提我儿人头来……”
梁广昌不屑一笑:“可如今,他连根手指都扔不出来,想必我儿是逃了,最多被砍了两刀——以他的医术,要治好自己不难。”
“啊?”
武长风都呆了:“这样吗?那你刚刚……”
“演的。”梁广昌平静道:“否则那位华将军又如何能对我放心?至少眼下在他看来,我是个无依无靠、无处可去,虽然满心怨恨,但同样也害怕到了极点的废老头,除了能给你治治伤外,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能安心做好眼下的事、以求一个全尸。”
“嚯……”
武长风惊了:“可以啊老头!你这演技、心态,比傅老弟都差不了多少了!”
“呵呵,那倒是不敢。”梁广昌呵呵一笑:“当年他扮那什么活佛济公的手段,可比老夫强上不知多少倍了。”
两人说到故人,都笑了起来。
“在治好老子之前,那狗屁将军不敢拿你怎样。”
武长风轻声道:“梁神医,你就好好治我,待老子好了,一定带你出去找你儿子团聚!”
“那便要拜托武先锋了。”
梁广昌笑道:“老夫也希望,你们义军能够还这河山一片清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