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远微微一笑:“那就输了呗。”
傅青舟一怔:“输了就输了,你不拦我?”“老僧说了,不拦施主。”道远轻笑道。
傅青舟还在挠着头,一旁圆真却叹了口气:“不,傅施主,若您输了,便只能选择去见慧觉师叔、或是转头离开了。”
“啊?为啥?”傅青舟更懵逼了。
“因为……规矩。”
圆真幽幽道:“道远师叔祖是慧觉师叔找来的人,他扮演了这一关的擂主,那么若他赢了,师尊便只能遵守诺言、不会再见您。”
道远在一旁呵呵笑道:“老僧只是个伙夫,这些都不懂,你们的事、你们定。”
傅青舟:“……”
沉默半晌后,他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你们这金蝉寺破规矩是真的多,比厨艺就比厨艺吧,围棋我都下了,还怕进厨房?赶紧的吧,在哪比?灶在哪?食材又在哪?”
“这不是废话吗?”
道远斜了他一眼:“当然在伙房了,不然我给你搬到这儿来啊?”
傅青舟:“……我以为您老这么大辈份和排面,会有一群弟子帮你现场搭个灶呢。”
“这儿是大雄宝殿!”
道远白了他一眼:“在这儿搭灶?佛祖要吃的是香火、不是柴烟!”
“噢……”傅青舟耸耸肩,跟着道远,朝着大雄宝殿另一侧走去。
他对这老僧倒真没啥脾气,道远也不是慧觉的人,最多只是被慧觉“利用”了。
没坏心、也不掺和乱七八糟的事,就是个普通伙夫。
这伙房,其实倒也没多远。
傅青舟与圆真要去的攀云塔,在大雄宝殿后方、也就是北方,而伙房则位于僧舍附近,从大雄宝殿往西走去,也就小一刻钟的脚程。
“对了,圆真。”
傅青舟问道:“这位道远大师,他厨艺很精妙很厉害?”
“嗯……怎么说呢?”圆真看着前方道远的背影,斟酌着语句,却半天没能说出。
道远微微回头:“想说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
“是,师叔祖。”
圆真恭敬地应了一声后,轻声道:“师叔祖负责全寺上下无数人的伙食,煮的是大锅饭、炒的是大锅菜,要说那斋饭有多么美味绝伦,多么口齿留香、回味无穷……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师叔祖的菜,总是能令每一个人都满足……无论是修行疲惫时、还是心情不好时,无论是口齿刁钻的人、还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都会满意地吃下师叔祖做的菜,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金蝉寺的饭菜不合口味。”
闻言,傅青舟面露骇然之色。
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家都说做菜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但做菜做菜,最重要的永远只有一点,便是填饱肚子。
傅青舟以前或许没太懂这个道理,但他收留朱梅后,渐渐意识到了。
吴厌的这个女人,时常会让他意识到……一个人一旦吃不饱,人生中很可能便再没了别的东西。
而这个道远老僧,他做的菜,能喂饱每一个人。
听着圆真的话,道远亦是呵呵一笑:“做菜不正是如此?不管是谁,只要饿了就得吃饭,要是饭菜都端到面前了、还无法让人生出食欲,那这伙夫也当得太失败了。”
傅青舟微微颔首:“我认识个人,他应该会很认可你的话……不过他是个杀手,大概和你们和尚合不来。”
“杀手也是人,也要吃饭的。”
道远漫不经心地说着:“呐,伙房到了,傅施主,准备开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