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真不知道圣女姑娘在哪里,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忍心把人家好端端的妹子送到眼前这位仁兄手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之后他才发现赤黄真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隔壁青玄长老虽然假公济私偏袒护短但是作为一个师父对自家徒弟也是顶好的。
越虹轻轻抚弄着自己纤长的十指,两手相交,支着自己的下颌,神态犹如无辜的少女一般道:“本来也没想着特意找白少侠的麻烦,毕竟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找我那不肖的徒儿上面比较好,白少侠有名有姓,将来再找也不迟。但是既然这么巧地碰上了,就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白常有和她打太极道:“越宫主这番亲自出山一定所图远大,还是不要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比较好。”
越虹掩嘴轻笑:“那个不急,倒是客人来了得好好招待才是,否则倒显得我们蝉月宫怠慢贵客。”
骤然间白常有只觉得脑髓中一阵剧痛,仿佛受到了千百只毒虫的噬咬,甚至给他一种灵台被食,摇摇欲坠的错觉。
修真人最重要的便是头顶一方灵台,因为灵台中供养着每个人的仙基。仙基若是被毁,无论多少年的修为都会毁于一旦,但只要灵台还在,虽然艰难但也有重塑仙基的机会;然而如果灵台被毁,那么此生便注定是仙途无望,只能作为凡人庸碌地死去。
而魔和妖又有不同,魔的力量来自于其魔源,魔源不息则魔不死,一些强大的魔因为魔源力量过于强大深厚难以被完全灭除,只能被封印起来;而妖则分为两种,一种是后天妖灵,由世间万物修炼而来,其修炼法则和人类似,一种却是先天的妖兽或妖类,其力量则多数来自天地造化或血脉传承。
对于修真人而言,灵台被噬咬几乎与普通人发现自己的心脏一点点被吞食的感觉无异,甚至比前者还更胜一筹。白常有只觉得头脑中一片五彩斑斓,当下便支撑不住,向侧栽倒在地,头部重重撞击在地上,丝丝缕缕的鲜血渗了出来。
而他也无力再顾及这些。
为了圣女的事情越洪肯定早已迁怒于他,不管能不能得到圣女的消息,整死他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弟子,相比蝉月宫还是没什么压力的。毕竟越洪身为一宫之主,心狠手辣,所使用的功法又诡异莫测,修为不知深浅,但恐怕连自己师父赤黄真人的修为也比不上他。云谷仙门也不会为了千山峰的事情和蝉月宫硬刚,更没人会愿意为了他破坏修真界现有的平衡。
白常有早已想到这些,唏嘘悲哀之余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从清醒以来就一直想着自救,或者该用什么方式来换取脱逃的机会,但是如今剧痛已经夺取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他侧躺在地上,四肢本能地蜷缩在一次,从灵台开始绞痛迅速蔓延全身,灵魂割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呐喊出声。
他以为他在嘶喊,但其实他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的嘴一直在哆嗦着,他的全身都在哆嗦,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快速浸透了身上衣衫。
偏偏从外表来看,除了他自己磕伤的脑袋,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
越洪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白常有面前,弯下腰用指甲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吐气如兰,轻声道:“招待不周,还请白少侠见谅。”
说罢,直起身来,打开门径直出去了。水蓝色的裙摆在地上摇曳出一个柔软的弧度,也随着那扇门的闭合而消失不见。
白常有死死盯着那抹水蓝色消失,再也克制不住地狠狠闭上眼睛。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极致的痛苦甚至都已经让人麻木,白常有已经失去了对周遭所有的感知,只觉得自己沉寂在空旷冰冷的死海之中,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