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有些难受,他隐隐约约的想起他们初见之时,自己也是这样把这人扛在肩膀之上,那时这人身受重伤,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坚守心神,不要被外物影响!”任仲迷迷糊糊,便觉得卓谦之扶住自己的手加了几分力气,冷静自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勾了勾嘴角,觉得只要这人在自己身边,自己定然不会被外物影响。随后,他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神念耗竭,已然是一刻也坚持不住了。
--------------------------------------------
任仲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了,他神念损耗极大,昏睡了整整一天也只恢复小了半,他摸了摸身下柔软的被褥,闻见了周围不知名的花草香味,感受到了灵气从身边划过,竟然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突然,他猛地坐起身来,却因神念受损之故,离体不到十尺便被迫收回,自然没有寻到卓谦之的踪迹。他感觉到自己目前处于一座茅草屋中,茅草屋建造的极其精巧,内里一应俱全,就连自己身躺的竹塌也是触手温凉,不似凡物。
任仲下了床,推开屋门,便见这茅草屋处于一座巨大的山洞中,山洞中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明亮如同白昼,此处竟是一座巨大的药园?!可惜园中的灵草不知是不是无人打理之过,大部分已然枯萎腐烂消失殆尽,只剩下成片的金色小花覆盖地面,小花香气清幽,任仲微微皱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袖口,只觉得这花与卓谦之袖口上绣制的花朵,说不出的相似。
任仲低下头,伸手触了触眼前的金色小花,脑内一个名词一闪而过,“不朽……么?”他闭了闭眼,细细展开了乌兰诺的记忆,其中提到此花无论周围环境艰难与否,都能缓慢生长,千百年不过一瞬,故得名不朽。此花有平心静气之效,若是制成定魂香,可在心魔入体之时保有一丝神智。
卓谦之将此花绣在袖口,或许也并非巧合。任仲低下头,总感觉自己已然触到了卓谦之的秘密,却深知自己不该多问,不由得对着那金色的小花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任仲听见卓谦之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偏了偏头,费力的将神念之力发散而出,却因尚未完全恢复,感觉不清那人面上的表情。任仲放开那朵仿佛在自己手中嬉戏的小花,虽然看不清卓谦之表情,仍是站直面向他的方向。任仲眯着眼,看着卓谦之带来的黑色阴影,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温声道,“前辈,看来我们已然在乌兰前辈的洞府中了。”
卓谦之看着任仲面上自然流露的表情,又侧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金色小花,眸中晦暗不明,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口气隐隐有些僵硬,“不错,乌兰诺倒并非愚笨之人。他应该早就料到有此一难,洞府真假相套,真正的洞府还用大阵遮掩气息,确保万无一失,怪不得当时没有被人发觉。而且这阵法,只要稍加修改,想要瞒天过海倒也并非难事。”
任仲点了点头,不由得向着卓谦之走了几步,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接触卓谦之的冲动,试探道,“即使费尽心机,数千年已过,也是物是人非。就像现如今这药园中只剩下了不朽,根本不能想象以前是何等景象。”
“……”任仲感到卓谦之蓦地沉默下来,便知自己触及了他的底线。任仲心中一沉,面上却只是笑笑,故作不在意的带开话题,“前辈刚才一探,可有其他收获?”
“虽说药园中的灵草只剩下这不朽一种,不过炼丹室和练器室中的地火倒是没有损坏,我刚才去检查了一番,炼制筑基丹应该没有问题。”卓谦之对此倒是毫不含糊,认真地回道,他一进入此处,便将周遭环境探查了一番,幸好地火并未出现问题,否则炼制筑基丹,还要花些功夫。
任仲按了按太阳穴,便听卓谦之道,“看来你神念之力还未恢复,不如去清洗休息一番,再做打算。”说罢,他便转头离开。任仲一愣,直到远处之人停下脚步,像是在等待自己一般,才反映过来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