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漂浮的白云好似是熟悉的小脸,轻咬着下唇嗔他一眼道:“瞧你身上那股血腥味,没有沐浴更衣就过来,也不怕吓到人家。”
当他沐浴更衣后回来,桌上就摆满了符合他口味的饭菜。
饭后,她便会借着各种由头让他陪着她去院子里散步,还会带着好似是嫌弃的口吻说他又黑了,看上去像个黑炭。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小手却还是会在下人少的地方主动牵上他满是老茧的大手。
夜半时分,突然惊醒的他还发现她抚摸着他手上的茧子落泪,她还推脱说是因为他手上的硬茧划伤了她,疼哭的。
那年袁国公夫妇去良国带着十分羞涩的她回来,说是给他物色的妻子。
总以为他和她不过是因父母之命才会成亲,并没有什么感情所言,可在田氏死后他便没有了要回来的冲动。
一直都以为是这些年边关战事吃紧的缘故,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他心中牵挂的人不在人世了。
心空了,自然也不想回来了。
对袁麒睿不管不顾也是因为他那有几分像田氏的相貌总会让他想起她。
其实那年刚见到羞红脸的她,他那颗钢铁般的心就已融化。
她跟着他的那几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几年。说实话,那几年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往的二十几年多。
错了,他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错的无可救药。
谭晴若打量着他,嫌弃的用耸了耸鼻子,也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虽然我忍了你令我作呕的身子二十多年,但每一次还都是我用香来迷惑你才能留你在房中。为的就是得到那个蠢女人的地位,让袁国公将兵权交于你,再让你归顺于我的父亲。可你呢?你心里只有那个蠢女人,却看不到我的存在。”
二十多年了,令她恶心的人还是她用药物留下的,对她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无数次的想象着她对袁浩坤说出这些话的情景。
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痛快的说出她的身世和这些年的忍耐,告诉她一直想尽办法留在身边的男人其实他很令她厌恶。
讨厌武将的她,表面应付袁浩坤让袁麒辉学武,其实平时她主要培养他学文。
希望他将来能做个言官而不是武将。
左右今日都要做个了结,不是她把他们所有人送上黄泉,就是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索性都说出来也无所谓。
把长剑架在袁浩坤脖子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没了退路。
至于袁麒辉,对她来说,这些年他是她的希望同时也是她最大的累赘。
做出决定的那一瞬间,其实她并没有为他考虑。
究竟那人什么时候能到,带了多少人,能不能冲破飞云庄暗卫的拦截过来营救他们出去,都是未知数。
挟持袁浩坤以求能带着飞云令和袁麒睿退到飞云庄外。
这个孤注一掷的办法是丞相告诉她,让她在危难时分用来自保的,也只限于自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