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浅将一切看得这么清楚,秦诺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笑了道:“浅浅,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
苏浅也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不过你们为了这个目标,冒那么大的危险,也是难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诺缓缓道:“我们曾经有差与人,为他做些事情,也算天经地义,可若是连累了你……浅浅……”
秦诺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势还并不危险,我的身份也还没有暴露,所以暂时我们还是安全的。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等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替你寻一处安全的地方。”
秦诺说的认真,苏浅却没太当做一回事,伸手拍了拍秦诺的肩,淡淡道:“别想那么多,邪不胜正,既然你们是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秦诺也不愿意让苏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了风行栈,虽然下人们已经将一切收拾的仅仅有条,可是新搬的地方,毕竟还有诸多需要整改,苏浅上辈子没有搬过新家,这辈子倒是着实体验了一下做女主人的感觉,指挥着小厮搬着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家居摆设,倒也开心。
苏浅刚将院子按着自己的爱好收拾摆放的差不多,还没来得及想要问问秦诺白天说的,过几天或许会有一个大的惊喜,指的是什么,当天晚上,闲王府的风崖便又登门相请。
秦诺却是早有打算一般,让苏浅自己早些休息,便随着风崖去了王府,直到半夜才回来。
苏浅心里有事,白天也并不疲倦,扭来转去也没有睡着,一听见开门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正是秦诺夹着一身寒风进来,赶忙的关了门,在外间让小厮送水将身子近擦暖了,这才换了衣服躺上床。
那日在温泉别院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已是相当的好,有些事情也就顺其自然,可是那一刻被打断了一下,现在虽然还是日日同枕头,却又没了什么进展。
挑亮了灯,秦诺见苏浅睁着眼没有一点睡意,不禁笑道:“以后早上不能让你多睡,早上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苏浅也不由得笑道:“明知道不是因为早上睡多了,我这是关心你呢,闲王又喊你去,干什么?”
秦诺掀了被子上床,这才道:“我要出一趟门。”
“出门?”苏浅不由得道:“干什么?闲王让你帮他做事?”
秦诺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过冬了,有一批军需物资,本来因该是由闲王亲自押送到边界的。现在他受了伤,便让我代劳。”
苏浅听了皱了眉,随即恍然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事?”
“不错。”秦诺道:“闲王是个很谨慎的人,我和他认识了这些年,生意做了不少,交情也攀了不少,可是我对他的实力有多少,却还并不理解。”
“运送军需物资,算是件很重要的事?”苏浅有些不解道:“再说了,你会武功的事,按理说没有人知道才对,他有什么理由让你去运送军事物资?”
秦诺笑了笑,道:“浅浅,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些年来一直负责军队的棉衣布匹的供己,根据这个量,我便能够大约估计出洛国军队的数量。可是这一次,我知道洛国并没有增加军队,可是闲王在我这里定的衣物,却是比往常要多,那么多的那一部分,有什么用处?”
“多的那一部分?”苏浅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洛国的军队没有增加,可是闲王订购的军需物资却增加了。”
“不错。”秦诺道:“而且,虽然闲王的订阅量增加了不少,可是却让我依旧按照常规数量对上报账,也就是说,这一批东西,是私货。是他不愿意让朝廷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一批东西是什么性质,不言而喻。”
“所以呢?”苏浅挑了眉道:“闲王虽然说受了伤,可是不至于身边连个亲信也没有,送军需物资去边境,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找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秦诺笑道:“浅浅,我是去送货,不是去打仗,其实会不会武功,并不是很重要,闲王自然会派人一路保护押运。何况我和闲王交往这些年,给他的印象,也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他虽然不知道我会武功,却知道我这幅体弱多病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所以他虽然谨慎,若是真想成事,也未必不想拉拢我。”
侧过身子的,秦诺道:“从临苑到边境军队驻扎处,虽然并不是很远,可是途中大多是些荒凉野地或是无人山林,据我估计,闲王定是在途中做了手脚,要从中将他那一部分物资运走。我既已向朝廷隐瞒了他虚报数量的事情,也就等于和他上了一条船,我若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不和他同流合污,自然也不会去检举多说什么。”
苏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出发。”
苏浅也曾属于水里来火里去的一份子,虽然从来不曾接触过战争,可是却早已习惯了枪林弹雨,她虽然并不那么愿意卷进秦诺的计划,却是万万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她和秦诺之间的感情,现在实在是太微妙。说是同生共死,其实还没到那一步,可是若秦诺真有了事情,苏浅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退进之间,苏浅虽然冷静,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前世的二十几年,也只谈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对于感情的处理,苏浅其实相当的不擅长。
“可能明天下午。”秦诺轻轻的道,然后伸手在被中将苏浅搂了过来,低低道:“浅浅。”
“恩?”苏浅感觉秦诺的这拥抱竟是有些心酸的感觉,也没有动的任他抱着,缓缓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