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浅心中难免是有不满的,可是却还真的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睡塌之畔,是万万没有容人之心的,可对着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却又如何能狠得下心。真要是较真说起来,是自己破坏了游戏规则,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这本该是个一点儿不过分的要求,可是在这个年代,却好像死破坏了别人的幸福一般。
苏浅的心情也不好,随着秦诺回了院子,却见淡淡阳光下莫伶雅正坐在院子一角,一边和丫鬟说着话,一边绣着手中的一块锦帕。
恍惚间有些错觉,这个年代的女子,或许就该是这样的吧,其实莫伶雅并没有做错什么,过分的,是自己。
只觉得苏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秦诺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唤了道:“浅浅……”
苏浅和秦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笑容虽然还有些勉强,却也总算是笑了。
秦诺心里再一次责怪了一些自己一时冲动惹来的事情,却还是只能无奈的走了过去。
莫伶雅在看见秦诺两人走近的时候,便已经起了身,见秦诺向自己走来,忙迎过去道:“相公,姐姐,有什么吗?”
在这院子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可除了开始的那天,秦诺在她房里坐了一坐,后来的日子,便好像要彻底和她划清界限表明对苏浅的忠心一般,秦诺自制的,连看都少看她一眼。
“莫姨太。”秦诺咳两声,略有些不自在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莫伶雅虽然有些诧异,还是很快道:“是。”
随着两人进了屋,秦诺和苏浅在桌边坐下,她却不敢坐,在一旁站着,垂手道:“相公,您找我有什么事?”
秦诺看了眼苏浅,道:“我打算和三太太,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莫伶雅愣了一下:“怎么个……搬出去住?”
秦诺道:“三太太嫌这府里太过压抑了,人员又杂,所以让我在临苑置了宅子,过几日老爷回来,我们便打算搬到临苑去住,也许就不回来了。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相公问我的意思?”莫伶雅犹豫了一下,缓缓道:“相公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去临苑吗?”
苏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听秦诺叹了口气:“莫姨太,坦白说,我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浅浅之所以想搬离秦府,就是因为府中有些让她不快的人和事,我既然想着讨天欢心,自然不能再寻不快。”
秦诺这话说得够直接坦白,莫伶雅也不傻,自然是一听便明白,面上顿时现出莫茫然无助的神色来,顿了顿,低了头道:“相公,您和姐姐,是什么意思?”
莫伶雅弱势,苏浅心里也是隐隐的不安,温言道:“莫姨太,相公为什么娶你进门,你是知道的。既然有些东西,在这里注定是得不到的,又何必浪费青春。何况……何况你和秦诺也并没有肌肤之亲,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还有大好的人生,不如替自己寻一条好出路?”
莫伶雅有些意外苏浅的话,却也只是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吐了口气,道:“相公和姐姐如此感情,我心里着实羡慕的紧。可是相公话都这么说了,必然是不愿意带伶雅同行的。只是我已经嫁进了秦府,自然生是秦府的人,死是秦府的鬼,就算……就算相公嫌弃我,我也不会离开秦府的。”
秦诺的神色淡了淡:“那莫姨太是什么意思?”
若是莫伶雅够机灵,这个时候就顺水推舟的应了这事情,以秦家的家业,加上秦诺有愧于她,必不会亏待,就算是休了回家,也会给上一笔可观的银两。
可是她却偏要表什么忠贞,这都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了,摆明是宁死不走的,秦诺心里不由的十分不快。
莫伶雅也看出秦诺的不悦,低低的道:“相公,我也并不想打扰您和姐姐,只是一女不事二夫,我既然已经嫁了相公,不管相公是否愿意,也绝不会再生二心。若是相允诺,我愿意留在秦府,侍奉婆婆。”
苏浅一愣,半天才消化莫伶雅的话。她这意思,竟是哪怕知道秦诺一辈子不会回来看她一眼,也愿意留在府里守寡?
不禁有些愕然:“莫姨太,你这是何苦?就算女子再嫁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又何必这么想不开?”
莫伶雅淡淡一笑,竟是跪了下来:“还请相公和姐姐成全。”
秦诺也有些意外,半响方才缓缓道:“你若是不愿意走,就住在这里好了。若是改了主意,随时让人来禀我,我会风光送你回家,不会亏待你的。”
莫伶雅道了声谢谢相公,这才起身站在一边。
苏浅这心里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摇了摇头,有些受不了这气氛,抬腿便出了房间。
这就是所谓的三从四德,这就是所谓的贤妻良母,就因为那可笑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的一纸婚约,甚至还只是个妾室的身份,就心甘情愿的守一辈子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