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擎的事情他自己自然是有主张的,苏怀静心知肚明要人命的虎不可能一两日就成了慈悲心肠的菩萨,倒不是很挂心他的情况,总归易斐玉有张良计,易擎怎么也能想出过墙梯来。他现在忧心的倒是别的,那鬼将颇为厉害,他们当时从窥世镜那出来时就与其打过照面,倘若易擎在侧,苏怀静倒是不怕,偏偏易擎在里头自有自己的难处,他在外头护着,那铺天盖地的魔族已觉得头皮发麻,再添个不分敌我的鬼将,更觉可怖了。
虽说那鬼将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他们那处去,只在远处徘徊,可苏怀静清清楚楚记得他四处寻觅,似是在找什么人,迟早是要找到易擎那帐子里去的。
不过那鬼将左冲右撞的,却从未往易擎与易斐玉的帐子这边闯来,苏怀静细细想了想,忽然觉得古怪起来,便转身问道:“你还记得那名鬼将吗?就是我们从窥世镜那处出来时,那名拿着笛子的怪人。”
易擎虽不知道怎么转个身话题就变到此处,却也不太妨碍他接上话题,便道:“你是说境道玄?他是易斐玉的故人,你怎么此刻突然提起他?”
境道玄……
“他也来了。”苏怀静淡淡道,“赤尊者虽与我一道抵挡,但是怕挡不住多久。”
这话便说得十分清楚了,这一世的赤尊者可还没有出生,境道玄更不必提,是与易斐玉同个时候的人了。那苏怀静所提的自然是后世,两人都并非是无的放矢的人,其中预兆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易擎抿了抿唇,略带了点笑意的说道:“那么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回去?”
“还有三年。”
苏怀静不喜多言,加上易擎已经知道了,便缓慢道:“你我还有三年就会离开此处。裂天囊当初因你魂体不定,四侯之门散去,借余力送你回到这个时候,但最终是有时效的,无论你我愿意与否,还有三年,我们便要离开这里。”
“三年。”
易擎若有所思的将这时限反复念了两遍,他忽然歪过头,似是谴责般的询问道:“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这会儿才突然提起。”虽然口气不佳,但是他的神情却毫无半分追根究底的质问与愤懑,他们两人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像是刺猬一样先互相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然后才露出柔软的肚皮来。
“你有给过我机会吗?”苏怀静失笑道,“你是希望我与那个全然不知前因后果的孩子说这句话,又或者是在闾丘真面前谈论你我的来历,还是说……你想让易凤知知道这些事?”
两人之间倘若抬出易凤知来,少有苏怀静不胜的时候,易擎被问得哑口无言,想起父亲严厉苛刻之下暗藏的慈爱关怀,忽然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易凤知自然爱他宠他,毕生只有这么一个幼子,尤其是姒明月生性残暴冷酷,心中当然更盼望儿子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当年易擎年纪尚小,易凤知性格又顽固古板,不知变通,父子俩自然日渐情薄,如今易擎已早非当年稚童,自然能知父亲底下暗藏的疼惜。方才与苏怀静说话之时还不觉有什么,如今提起回到现世,不由怔然道:“倘若我回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