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寒说:“也是这药,让她‘看到’曹寿向你求救?”
陈争说:“多半是这样,但这其实只是她潜意识的投射。当年她就被舆论影响,认定是我们对曹寿见死不救,她也接受不了曹寿选择死亡,对她来说,曹寿是她唯一的亲人,世界上唯一在意她的人,他们相依为命多年,曹寿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她?那句话在她心里早就存在了,被药物激发出来,让她深信不疑。”
现在“碧空教”已经露出獠牙,它和“量天尺”必然存在某种关系。上一个“碧空教”信徒汤小万险些撞死梁岳泽、炸死鸣寒,现在这个“碧空教”信徒曹昧企图烧死陈争。
“碧空教”和“量天尺”像是在一条船上,又似乎正在划向不同的方向,而这矛盾感恰好和警方目前掌握的存在于“量天尺”内部的撕裂感合得上。
陈争不愿再给曹昧时间,不管这女人有多可怜,他都要让她吐出更多情报。
曹昧的头痛再次发作,肾病更是让她疲惫不堪,医院用的药效果远远不如“黑印”,只能稍稍减轻她的痛楚。她在病床上挣扎,泪流满面,极其狼狈。
陈争手里的物证袋装着“黑印”,“这些是谁给你的?”
曹昧惊叫着想要抢过,陈争退开,“你和‘碧空教’是什么关系?”
曹昧吚吚呜呜地哭着,精神错乱,“金先生救我!金先生救我!”
又是金先生?
陈争问:“金先生是谁?”
曹昧敲打着太阳穴,“金先生……是主,药……给我药……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在曹昧断断续续的喊叫中,陈争理顺了曹昧出狱之后的事。
她因为病痛,基本已经放弃了复仇的想法,想在卢平县了却余生。但去年7月,一个叫金先生的人闯入她的生活,提供给她“黑印”,吸纳她成为“碧空教”的一员。在“黑印”的作用下,她不再被疼痛所困扰,甚至以为自己的脑瘤已经消失。
她对金先生感恩戴德,对“碧空教”非常虔诚。这时,金先生问她,今后有没有想做的事,她想起死在烈焰中的曹寿,想到那些“见死不救”的警察。已经熄灭的复仇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金先生很满意,告诉她,她要找的陈争已经离开洛城,现在在竹泉市,她如果想要复仇,就自己好好计划。
她亢奋不已,带着金先生留给她的“黑印”来到竹泉市。但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金先生说,郊外有一座没用的西洋老楼,问她:“你有没想起什么?”
她怎么会想不到?当年曹寿就是在西洋老楼里死去!
她来到老楼,徜徉在其中,就像是回到了锈迹斑斑的旧时光。她掀开地下室的隔板,抚摸那一道道生锈的铁栅栏,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将陈争烧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