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今晚上有应酬。”徐正阶解释。
“不是说从今天开始不应酬了吗?怎么今天又喝上了?”女孩说着,扫了一眼沙发上不醒人事的梁津。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醉着的,也不能和她说话。
她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想问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想和他说,她这周结束就要回去上班了。
“总裁毕竟是总裁,有些酒局非得他亲自出马。生意场上的弯弯绕多,一些重大的决定,底下人不敢拿主意,还得等总裁亲自决策。总裁对内要管理公司,对外要找钱路子,打通人脉。这生意,就是从饭局里喝来的。”
徐正阶清了清嗓子,多说了几句。
其实他心里对这位总裁夫人有丝丝怨怼。夫人到底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顶不起来,撑不住。顶不起来就算了,还不体谅总裁每天工作辛苦,成天闹腾。
徐正阶私心里希望,夫人能成为总裁的避风港湾,而不是成为总裁所要面临的风暴。就像那句诗——是怎么说的?
她最好是总裁身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总裁站在一起。而不是菟丝花,缠绕攀附。
听了徐正阶的话,周萱不吭声了。
原来梁津这样辛苦吗?
他一定连眼睛都喝红了。这一瞬间,周萱突然想到,自己老是在家里埋怨梁津不早点回来,有没有可能,梁津也想早一点回家的,也不想这样迟。
一个人管理着庞大的家族企业,怎么能不辛苦呢。
徐正阶打算去厨房煲一壶醒酒汤给梁津,周萱赶忙将徐正阶拦住。
“醒酒汤?我会煲啊。我煲给他喝就好。”女孩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以前周墨勋喝醉时,她妈都是怎么照顾她爸的呢?
她妈一边开口大骂爸爸是死猪,一边去厨房给她爸煲醒酒汤,煲好后喂她爸喝下,再把醉成一团的她爸给弄到床上去。
她是没有那个力气把梁津弄到床上。只能委屈他在沙发上睡一晚了。
徐正阶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周萱,还是告辞了。
就让夫人来吧——她毕竟是梁津的女人。梁津需要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周萱走进厨房,拧开灶火,从灶台里取出一包赵姨配好的醒酒汤料,水烧开了,将汤料倾倒进滚水中。
待她煲好醒酒汤,小心翼翼地端出到客厅,却发现梁津人不见了。真皮沙发上,留下男人浅浅的凹痕。
书房的门大开着。
他一定在书房。
周萱这样想着,端着醒酒汤走进书房。
书房,那张又大又宽敞的檀木书桌上,摆着一方老旧的砚台。砚台的台面磨得发透发薄,有一丝毛茸茸的泛白感,里头墨迹未干。砚台下,压着一叠熟宣,每一张宣纸上,都写着八个大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