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远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七点半。”
响铃还在房子里回荡,响过完整的一轮,才停止。
张烨紧绷地肩膀落了下来,眼见就松了口气,“我以为……上班迟到了。”
钟远航还蹲着,张烨驼着背,他们的脸还相对着。
张烨明白他们刚刚错过了什么,后知后觉的悔意开始弥漫。
“我不小心睡着了,”张烨解释,“刚刚真的吓一跳,以为睡过了。”
“嗯。”钟远航的手还撑在沙发上,撑在张烨膝盖的两侧,冰冻了一样不知所措,表情僵硬在一个维度。
“刚刚……”张烨涨红了脸,分不清是又烧起来了,还是羞臊的,“怎么了?”
他像是要询问,关切一样,把自己的脸恬不知耻地往钟远航面前凑。
钟远航却站了起来。
凉凉的手掌落在了张烨的额头上,他真的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寒颤,“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你发烧了,”钟远航没有表情,“不是我冰,是你烫。”
“啊,我知道。”张烨不在意的模样,“估计昨天就烧起来了,没事,你知道我皮实的,好得快。”
张烨说完就梗了一下。
皮实,好得快,这话平时说说倒没什么,放在这个时候说,两人之间难免想歪。
张烨不自在地干咳两声。
“发烧了还过来搞这些有的没的?”钟远航皱着眉头,手指了一圈簇拥在两人周围的白胖子们,语气终于还是硬不起来。
“不费什么事的,我本来想包完就冻起来,你这周值夜班,饿了可以慢慢吃的,没想到睡着了。”张烨搓了搓自己的耳垂。
钟远航找了药给张烨吃,他本来想让张烨请假在家休息,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
张烨要去挣钱,要去挣自己的生活,这明晃晃地写在他的脸上。
况且他们的合同上,甲方也没有权力要求乙方在工作日的白天待命。
这份合同约束着张烨,也约束着钟远航。
张烨吃药之前洗漱了一次,吃药之后,说自己嘴里苦,又跑去刷了一次牙,期间多次叮嘱钟远航如何储存饺子和包子,挨到了不得不出门的时间,才在玄关换好了鞋。
他很多次欲言又止地看向钟远航,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