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场面瞬间都有些尴尬。龙宵宵不管这个,热情地开盒子,布置早饭。毛弥就在众人的围观里吃早餐,受宠若惊,如坐针毡。
很快调度完后,常无攸打了个手势,人们都不约而同各归各位。
灯影摇晃,窗帘和门都紧紧合着,地上中药汁水横流,瓷碗的碎片上还带有点点血迹。凌倚天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纸巾,帮床上面色苍白的弟弟抹去手上的血。
“璧尧,你听哥哥的,就算你不想哥哥去,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呀。”凌倚天强笑着,又侧头对一脸愤愤站着的人道:“再帮我拿碗药来吧。”
卢梓湘的娃娃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一动不动:“我不去。倚天哥,药什么时候喝都可以,但是你忍心小苗一个人支撑吗?她打得过噬天吗?你愿意在这里哄小朋友,不好意思,我不行。”说完,他对着璧尧冷笑一声,出去了,将门摔得震天响。
“梓湘!”凌倚天慌张地站起来,眉头紧锁,半晌,闭眼咬牙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他把床头的书放到璧尧枕头边上,抬步就走,璧尧见状连忙坐起来,猛烈地咳嗽着,却还是强撑着大喊:“不!……哥哥……”
“卡——”
导演一脚踩着椅子,拿着喇叭大骂:“第四条了!毛弥你好好找一下感觉!要你演病人,不是让你在这生龙活虎地嚎,知道吗?坐起来也不要坐这么快!”
陆陵面色不善喝了口水,助理安抚了几句,才又回去重拍。
“卡!毛弥啊,璧尧不是绝症,好不好?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等投胎啊?”
……
结果就这么一条,到收工前都没让导演满意,虽然秦御旗说是导演要求太高了,毛弥却也自知他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常无攸鲜少发这么大火,他今日的表现岂止是一个差字可以概括的。正在频频道歉,陆陵扫了他一眼,走过来了。
毛弥心下一寒,有些不知所措。照表妹的说法:“拍戏肯定会有长得很无辜的人,过来嘲讽你,辱骂你,或者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还会弄坏你的道具,栽赃陷害。”但是毛弥想,真来骂自己也没什么,陆陵回回发挥出色,自己都害他重拍这么多次了,前辈说几句着实无可厚非。
陆陵直翻白眼:“这么场戏,拍这么多条,你到底怎么回事?”
“对……”
“不会你不会问我啊?”
毛弥霎时被这一句惊得反应不过来。
陆陵皱着他的包子脸,气鼓鼓道:“我说!你不知道不会问吗?啊?不会问吗!我是摆设吗!”
助理跑过来解释:“陆陆对这种感触比较深,他从小身体不好,还得过一场大病,很多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的,所以这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
“要你多嘴!”陆陵瞪他。
助理笑眯眯:“陆陆刀子嘴,豆腐心,没恶意的。”
毛弥呆呆看着他,很快明白了他的善意,不禁冲他笑道:“谢谢你。”
“才不要你谢。”陆陵冷脸,抬步走了。走了几步又不悦回头“干嘛不跟着?不愿意学啊?”
“没有没有。”毛弥赶紧跟上去。龙宵宵也老老实实跟着,毛弥顺手从她手上接过一个最沉的包,抱在胸前,小声问:“累吗?”
龙宵宵脸一红:“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