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四下无人时,秦国平忍不住叹了口气.更新最近本来就诸事不顺,这下季良又给他添了一桩堵心事。
季良曾问他,靠的是什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秦国平当时沉默不言,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靠的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以及遇事稳健处理,不超线,留后路。像他这样的年纪,怎么可能会干那种孤注一掷的事?
当然,这次秦国平承认自己在处理与季良的关系上犯了错误,这与对季良的凶狠一面估计不足有关,同时也还有其他因素。
比如秦国平现在认定龚虹、柳青和小张在之前的事件报告中有所隐瞒。否则他会对季良的狡诈和冷漠有更为深刻的认知。
事实也确实如此,龚虹他们在报告中,抹去了季良跟龚娜娜车上的那段对话,这是应龚虹的请求而决定的。
秦国平觉得,另外一个让他失误的重要原因,就是丘长林支的昏招。
丘长林跟秦国平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是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过的,而且父亲那一辈就走到很近。在得知、并肯定了浩劫将至的情况后,秦国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丘长林商量。
谈及季良,丘长林认为,季良说到底也是个屁民的底子,就算在另一时空见过些大场面、见过些残酷事,也不能扭转其二十多年成长经历中、深深铭刻在思想层面的烙印,比如对公家的敬畏。
俗话说,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中外古今,历朝历代,束缚教育都是上对下的一个重要内容。
说难听点。课本里、尤其是政治课里的那些内容是为了什么?一年到头往死里放的革命影视片又是为了什么?华国现代有多少人不知道脑白金是什么东西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灌输信息,俗称洗脑,脑白金的广告都成功了,谁敢说自打牙牙学语开始就接受的那些教育印记更浅?
“更何况,我党在搞宣传、搞运动方面。从来都是很有一套的,你不觉得吗?”
丘长林的说词打动了秦国平。他再三思虑之后。也认为,面对国家机器,一个背了人命案的屁民会一点都不心虚?
于是两人就定下了行动基调,正好赶上季良周游世界挺happy,圆了很多荒唐梦,心情不错,又赶上秦国平长的跟后来的秦建极为相似,所以耐着子试图扭正秦国平的态度,结果反而让秦国平误以为他和丘长林合计后的思路是正确的。以至于没有拿捏好分寸,季良也变脸变的坚决彻底了点,于是悲剧了。
“不能将季良这个人掌控在手中,真是个损失啊!”秦国平这样自语的时候,是想到了随着季良的四处散播浩劫降至的信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备战备荒的行列,如此,最先知晓信息的他。就没有太明显的优势了,甚至像冷战时期的军备竞赛般不得不加入到行列中来。这样的情势,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结束了与季良的失败会晤之后,秦国平将现场的麻烦事交给了他最信赖的一个属下打理。一个健全强力的组织,怎么会缺少的了遮掩和消化不良事件的能力?死了17个人这事本身并不难处理,难是难在人心上,难在安抚活着的人、消除负面影响上,人终究不是机器,能拿组织条例和内部制度控制约束的部下,是无法成为心腹的,毕竟体系内善于利用条例和制度的,不光是他秦国平。
乘专机回京的途中,秦国平和丘长林基本已经把事件的处理方案和后续行动的指导思想确定了下来。刚下飞机,秦国平便接到了大领导的电话,要找他谈事情。
秦国平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次谈话不会是欢乐向的,不过未必不能演变成好事情。
果然,大领导找秦国平谈的事情是近来国内出现的不和谐现象,已经有十几个比较有能量的商人在干囤积粮食物资的勾当了,另外就是末世谣言,这是在破坏国家的稳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上边已经责令各省市将这一情况重视起来,而且也委派人找这些商人谈话敲打,搞这种风雨,严重的话是要被搬脑袋的,都没睡醒还是怎么地?
情况都这样了,分管国土安全这一块儿的大领导自然不可能安然无恙,大领导受了批评,部门的发条那是必须要被紧上几紧的。
秦国平知道这是个机会,心说我之前的报告你们不是哼哈应付么?害的我还得演戏圆谎,现在那季良能量大,搞出这么些动静,知道难受了吧?
首先是认错,工作没有做好,失责,请求给予处分。至于自辩,以及先前的那份报告,秦国平只字没提,不需提,也不能提,一提就着相了。
大领导之所以叫秦国平来,其实就是冲着两月前的那份报告。领导没错的时候,更何况他当时的批示也追究不出个错来。但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彼此都心中明白,秦国平不提,只是揽责任,那是他会做下属。
当然,大领导的目的不是找个替罪羊,而是要手下开工办事,而且要把事办漂亮。所以话锋一转,就把责任神马的先搁到一边了,问秦国平他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秦国平很后悔呀,心说这次谈话要早上1天,不、早几个小时,我现在已经跟那个季良愉快的谈合作了,那情况跟现在就大不相同了。
后悔没药治,秦国平也不是那种没完没了的揪着已过去的事不放的人,他一算时间,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类似立军令状的决定,多少多少时间内,必要破案,不然我就卷铺盖走人,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到了秦国平这个位置,这么拍脯、说绝话的情况可是很难见的,而做了。就意味着要么有成竹,要么是豁出去干了,不管哪一种,都是大领导愿意看到的,前者意味着这事摆平有了一定的准谱。后者说明态度很端正,倾力做事而不是糊烂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