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回到住处后,偌大的住处毫无光亮。她本来是想径自朝楼上走去的,只是胃部疼得愈发厉害起来,她自己下意识的伸了手心抵在胃的大概。
即便如此,她还是毫无胃口。
她才刚走到走廊上,大门哐当一下,是厉寅北回来了。
这个点上,许诺本来以为他是早已睡下的了。
“三哥,今天怎么这么晚?”她转了身子,站在楼梯上问道。
“我打你电话怎么都没接——”他说这时眉梢微蹙,不知为何又有些不悦起来。
“我刚刚才看到,以为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回给你了。”她略一思索后应道。
“恩。”他微点了下脑袋。
“你——晚饭有吃过吗?”许诺突然又开口问道。
“还没。”他依旧硬邦邦的应道。
“想要吃什么,我给你烧下。”许诺便又重新走下来,之后往厨房间那边走去。
厉寅北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过去后便又快速的烧了两碗面出来。
其实她自己也饿的怏怏的,等着把两碗面端上来后,他也安静的吃起来,没一会就吃得见底了,而许诺只是扒拉了几筷而已,她吃的那碗面没吃几口,面就胀的没有一点汤水了,看着比没吃之前还满了一些。
“身体不舒服吗?”厉寅北开口问道,心头的那点闷气不知不觉中已经消了大半。
他自己今晚下班后就开车到许诺的公司楼下特意等她。
打她电话也无人接听。他想着许诺工作忙,发了短信给许诺后便继续耐着性子坐在车里等,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了,许诺还是毫无反应。他这才特意又到许诺公司里走了一趟,她们部门还有同事在加班,厉寅北径自过去,扫了一圈,都没见着许诺的身影。
临走前随便问了个附近的同事。
“小许今天准时下班回去了。”那个同事如实应道。
“好的,谢谢。”厉寅北说完后便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径自开车回去了。
只不过,在家里也没有见着许诺的身影。
他自己不知为何心头隐有不安起来,继续打她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其实以前的厉寅北并不会这样多想起来,可是顾虑到许诺事情颇多,他无端便要多想起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了,厉寅北又出去了一趟。
许诺应该是去医院了,他心想道。
果然,等他到许薇薇的病房里,特意找了护士推门进去时,许薇薇已经睡着了。他询问了楼层的护士长,许诺在这边呆了大半天,跑进跑出的,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守在这边,和护士长说话间都是无比礼貌的,希翼着护士长能够对许薇薇多关照点,因此那护士长对许诺还有点印象,“你说的是那位看薇薇的家属吧?她大概在半小时前回去了。”
他听了心头倒是无故的松了口气,和护士长道谢后便又下来直接开车回去了。
果然,他到家时许诺也刚到而已。
他打了许诺那么多个电话,还发了短信给她,这么大半天的,她手机并未关机。他知道她是会看到的。
所以回来后才见着她的那刻,脸色多少有点带了情绪的。
越是在意,便愈发计较。
不过此时见着许诺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他无端又开始担心起来。
“我没事。”她简短的应道,本来还是要想勉力扯点笑意出来好让他安心着,只是还没有笑出来,眸子里倒是蒙上一层碧清的雾气了。
“身体不舒服的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里看下?”他依旧耐着性子问道。许诺这样食欲不振的,算了下日子,他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担心归担心,心头却还是隐隐的期盼起来。
“我没事——三哥,我很担心薇薇,她情况不太好,今天我过去时医生建议停止一阵化疗,先做一期放疗再说——”她快速的解释起来,嗓音一直发抖着,那短短的几句话都说得无比漫长起来。
原来如此。
他心头隐隐的落空了。见着许诺这般难受,他心头也跟着有些沉重起来,想了想后又说道,“你先不要急,我找朋友了解下。”
他这么一说,许诺果然镇静了许多下来,再抬起头望着他,脸上原本刚上来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
厉寅北说完后就掏出手机打了靳斯南的电话,这三更半夜的,靳斯南已经许久没有被厉寅北骚扰过了,半睡半醒间抱怨起来,“三哥,你下次打电话好歹看下时间啊!”
“斯南,我问你了解下淋巴瘤的信息,还有这方面国内哪家医院是最专业权威的,或者国外也成——”
“三哥,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不会是你吧?”靳斯南才听了一半就立马清醒了过来,分明着急的问道。
“不是我自己,是我一个朋友。我需要了解下这方面的信息。”厉寅北言简意赅的应道。
靳斯南以前学的并不是这个方面的专业,不过学医多年好歹还是了解一些的。听他说了许久后,厉寅北才挂了电话。
“他建议等薇薇第一期放疗结束后再转院,医院方面的事情他会帮我们安排好的,而且会帮我们联络这方面最权威资深的主治医生的。”厉寅北说道。
“那就好,三哥,谢谢你——”许诺闻言后心头果然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对厉寅北是极为相信的,眼下厉寅北都这么说了,她原本甚至都已经绝望的心灰意冷的了,眼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不管你怎么操心薇薇的事情,不过你首先要照顾好自己。”厉寅北说完后示意了下许诺面前那一碗发胀的面条起来。
“我知道啦!”许诺这会心头的重压陡然消失,上一刻还对着面碗蠢蠢作呕的,这会忽然拿起筷子,快速的荚面吃了起来。
他见她吃得欢快,倒像是在吃美味佳肴似的,眉梢间无端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还没漾开一会,心头的某处倒是愈发的干疼起来了。
过了这么久,那面早已凉了下来。许诺没几分钟就解决了面前的一碗面,方才还萎靡不振的,这会又精神抖擞起来,随即起来利索的去收拾碗筷去了。
厉寅北也由着她,她拿起碗筷朝厨房间里走去,他却是难得没有跟了过去。
有了厉寅北的这句话,接下来的几天许诺难得睡了几天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