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理寺最近忙的很,常常忙到夜半还不能完事儿,同僚中未成家的便在寺里将就一晚懒得回家,来来回回还不如多睡会儿。
谭真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多晚,总要回来。见上一面,心里那股子痒劲儿才能好。夜半从寺里匆匆忙忙赶回来,明日一早就又要走,必定是见不上那个人的。只好做出这等翻墙进屋的勾当。
好在绮罗并未在外屋守夜。他摸进屋里时,崔令令还睡得正香,不忍心叫她。但崔令令好似真的同他心灵相通一般,悠悠转醒就看见了他。黑夜里他的一双眸子带着柔情四溢,如潮水般把崔令令淹没。
两个人搂在一起,在黑夜里纯聊天。
都困,但又兴奋。
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崔令令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般样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浓情之后,她突然想起来,还有谭学海这茬。
“今日……夫人同我和子欢小谈……二表哥…他……”崔令令纠结一阵,觉得还是应该对他说清楚,那阵子慌乱,在见了他之后,都有所寄存了。“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谭真点点头,“我回来时听说了。”当然,他听说的可不止这些。但,崔令令一个姑娘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摸了摸她的脸,又滑又嫩。“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
崔令令欲言又止,却见谭真脱了鞋上榻,她赶紧往里让了让腾出一块地儿,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也太…不矜持了吧!
“想什么呢!”谭真笑着看她,“快睡吧。”
“嗯。”崔令令点头,觉得安心不少,前半夜的焦躁不安通通消散。闭上眼,困意袭来。
谭真把崔令令往怀里搂了搂,侧靠着看她。黑夜里看不大清,却觉得也是好看的紧。崔令令刚刚说的关于谭学海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前几天,他在偏院里瞧见了,谭学海蹲在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地上落了一摊血。他当时没太注意,只当他这个侄子又无聊到去以残害牲畜来寻乐子的地步了。
今夜回到府中,才知情况不妙。谭府不敢生张,请了知根底的大夫过来看,大夫只摇头,说看不出头道。
如今没法子,只能将谭学海绑起来,派了人看住他,等天明了再做打算。
崔令令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醒来时,她四仰八叉的占了整个床,旁边早就没了人影,昨夜的那一切,像是做的一场春/梦。
绮罗端着脸盆推门进来,面色不太好看。见崔令令起来,上前来扶她,“小姐,嬷嬷让您过去一趟。”
“现在?”这么早有什么事?难道,谭学海那事儿有结果了?
“嬷嬷只说,越快越好。”绮罗紧着给她更衣梳洗,嬷嬷的房间在西厢房,中间只隔了一个种满花草的院子。
崔令令推门进去,嬷嬷正好上了一炷香给菩萨。她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都来了吧!”嬷嬷慢慢转过身来,崔令令感觉,嬷嬷好像苍老不少。
“我昨夜想了一宿,这京城虽好,到底不如咱们汝州自在,我已同汝州的一位远房亲戚说好了,咱们回去……”
崔令令听愣了,嬷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回汝州?前些日子不还托媒婆给她俩说亲吗?这也太突然了吧!说风就是雨的。
“我也同夫人说好了,今日,咱们就收拾收拾走吧,物件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