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崔令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若是换做平日,她早就追上去好好拷问一番了,徐嬷嬷不在,她也算的上半个主心骨,尤其搁唐子欢身上,当然得细细盘问,以免被奸人利用,上当受骗是小,怕就怕失了其他……
可是,此时的她没资格去问。
她也有秘密瞒着唐子欢。
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崔令令不甘心,眼见着唐子欢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伸了身子去看。墙外的那人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是面朝院门这个方向,崔令令做贼心虚,赶紧把身子缩回来,余光却瞥见那人似乎鞠了个躬。
“阿尼陀佛,罪过,罪过……”
惊雷乍起,晴天霹雳。崔令令一张嘴能塞下一个鸭蛋,久久合不上。她刚刚听见了什么?一个……和尚?
不可能!崔令令立马反驳。怎么可能呢!前些日子去宝华寺,她跪在佛祖面前求佛祖给她许个好姻缘,回来的路上还同她说了的,最好是像大表哥那样儿的,但谭学远太秀气,也太斯文,说话总是透着三分疏离。
唐子欢的意中人,是那种能把她宠上天的。万万不可能是和尚的!而且,看刚刚这情形,还是倒贴?
绝对不可能!
崔令令回头再去看。那人已经走了。月亮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角,不皎洁也不温柔,好歹有那么丁点儿亮,让她在暗夜里能视物。
哪怕心里死命的不愿去承认,但她还是从那抹背影里看出了一些。宽大的袍子笼着身体的曲线,看不出其他。但……好像也不需要看其他的了……
崔令令心中万马奔腾,震惊与不安,惶惶与纠结,交织在一起。像她此时的头皮一样,隐隐作痛。
这下可怎么办?去问她?她……不敢,又怕唐突了唐子欢。
若是不去管,要那人不怀好意怎么办?退一万步来说,唐子欢……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不行!今晚的事情太多了。她得冷静冷静。
晚樱苑里有不少小别院,但先前谭雪颜带着唐子欢离开时已经说了,让婆子把北边的厢房给收拾出来了。所以谭真才会送她到这儿。
崔令令是看着唐子欢进的房间,她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正犹豫间,房门突然从里被打开,唐子欢披着一件外衫,里面隐约露出红色的肚兜,她双眼迷离,眉头轻皱,“令令!你怎么才回来?”没等她回答,双手搓了搓肩膀,“晚上怎么这么冷?”说罢绕过她往外走,似乎要去茅厕。她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是平日里被崔令令突如其来的梦话惊醒时,半睡半醒埋怨她的模样。
崔令令眼睁睁看着她从身旁绕过去,惊讶的说不出半句话来。怎么回事?她……明明刚才和…说话来着…而且,而且自己看着她……进房的啊……
怪哉!不,是见了鬼了!
今儿晚上真的是见了鬼了!
先是失踪的民妇,再是……
崔令令没敢再想下去,她想不明白,头也疼。索性不去想了。一杯凉茶下肚,才觉心里的那股子焦灼感慢慢淡下去。
这一夜,睡得不□□稳。头昏脑涨,更声过后才睡去。
一大清早是被吵醒的,院子里叽叽喳喳人声鼎沸,吵的她不得安生。崔令令掀了被子探出头,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过来,刺的崔令令眼睛疼。
罢了,左右也睡不着了。
“锦色。”
一阵小跑声后,房门被推开。绮罗进来朝她福一礼,“小姐,您醒了。”
崔令令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