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到一旁。
花园假山边,一个低发挽着玉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
不知已到了多久,看了多少。
柏奚当即僵住。
虽然她对大多数事无动于衷,但不代表她能被人看到接吻面不改色。
“是我叫她来的。”裴宴卿到底比她年长几岁,沉稳自持,看不出丝毫变化。
柏奚暗暗学习。
旗袍女人接到裴宴卿的眼神,娉婷上前。
裴宴卿淡道:“一会你带柏小姐出去。”
旗袍女人应好。
裴宴卿自然地覆上柏奚搭在膝头的手背,柔声道:“奚奚,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待会让司机送你回家。”
孟山月早走了,裴宴卿没必要再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但无独有偶的,柏奚也默契地选择了配合,继续演下去。
“知道了姐姐。”
“乖。”裴宴卿凑过去旁若无人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道,“到家记得给我报平安。”
柏奚悄悄看了眼旗袍女人,对方低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
柏奚对裴宴卿道:“好。”
裴宴卿先走了,和来的路不是同一条。
柏奚则在旗袍女人的陪同下,往先前停车的地方走。
一路沉默无言地走了片刻。
旗袍女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姓钟,是这里的管家,您可以称呼我钟小姐,或者随……裴小姐叫我萱萱。”
柏奚点头:“你好,钟小姐。”
钟萱仪再次向她问好。
柏奚路过石桥,朝湖中锦鲤投去一瞥,随口问道:“钟小姐是香港人吗?”
“是的。”
“香港哪里?”
“九龙。”
柏奚的寒暄点到为止,钟萱仪却仿佛有了“他乡遇故知”的兴趣,反问道:“柏小姐也是香港人?”
“我不是。”柏奚淡淡道,看起来兴致寥寥。
她的目光专注,在寻找湖中那抹灰黄金的影子。
“那是有亲戚在香港?”钟萱仪换了粤语,快速说了一段话。
柏奚转过来,满眼茫然。
“你说什么?”
钟萱仪笑笑,翻译道:“我问柏小姐,亲戚叫什么名字,我在香港待了很久,或许认识。我以为柏小姐听得懂粤语,冒昧了。”
“没有。”柏奚摇头,“多谢钟小姐好意。不过我确实没有在香港的亲戚。”
“我离家太久,一时激动,柏小姐见谅。”钟萱仪礼数周全,诚恳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