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京城!
陈情倒抽一口气,「他们在算计您?如今岂不是让他们如了愿?」
「所以吴兴需得过去,不被他人所知的黑火药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优势。」顾晏惜想到阿芷曾说这是凶器,可眼下这凶器却是他们能和朝丽族对抗的武器,「继续派出人手打探他们的去向,另外再多派些自己人去装填黑火药,尽可能多备下一些,等过些日子我有大用。」
「是。」
顾晏惜看着舆图上那个孤悬的海岛眼里俱是冷意,战争不是他挑起,因此引来的杀戮就自己担下了吧。
………
马车上花芷闭着眼睛假寐,在宫中商议一天,出宫已是黄昏,此时正是归家时分,最是热闹的时候,各种声音传入耳中她也不嫌吵,反倒因为这种烟火气息而露出些许笑意来,多好啊,如此安稳。
突的马车一个急停,她往前扑出些许便撑住了,正欲询问怎么回事,马长鸣一声人立而起,带着马车也吊起来了些,她又往后倒去,她立时知道情况不对了。
如今太子当政,她又成了太傅,几乎再无人对她不利,如今跟在身边的人只得她熟悉的于木和贾阳,于木去控马,贾阳就已经掀开帘子进来,告了声罪一把抱起花芷跳下了马车。
街头之上,花芷这一身官服实在打眼,便是不认识她也经由官服认了出来,如今满朝穿官服的女人只有一个,好认得很,传言听多了,这突然见到了活的顿时所有人都不走了,只想从花芷身上看出个三头六臂来。
花芷扫了一眼,低声道:「不留在这了,抄近路回去。」
「是。」贾阳当先开路,伸长手臂虚虚护着花芷从人群中离开。
「不对。」刚走出几步,花芷突的停下脚步,「刚才马是怎么回事?」
贾阳细细回想了下,「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焦躁不安。」
「受了惊?」
「不像是受惊。」
花芷回头看去,人群还是没有散去,也没有恶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可她就是觉得谁都可疑,「不走巷子,走主街道回去。」
贾阳也察觉到了不对,更加提高了警惕。
没走出几步,一辆马车突然加快速度从身后追了上来,贾阳都已经准备出手了,帘子打起,露出沈淇那张脸来,「太傅大人这是?」
花芷不动声色的收回欲拔匕首的手回话道:「马受了惊,想着离得也不算远,打算走回去。」
沈淇悄悄喜了一喜,从马车上下了来,看了周围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大人如今身份多有不便,要不嫌弃请先乘坐下官的马车回去。」
花芷稍一想就同意了,「如此就多谢了。」
「不敢,大人请。」
点点头,花芷正欲上马车就听得破空之声响起,贾阳大喊一声小心欲将人拉开,花芷已经反应极快的就地一滚避开了去,沈淇虽则慢了一步,可那箭不是衝着他去的,倒也没有伤着他。
本能的护到花芷前边,沈淇回头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马被人动了手脚。」花芷解释了一句便不再多言,看了一眼周围尖叫着乱跑的百姓低声道:「对方的目标是我,你一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沈淇沉了脸,「若我置你不顾,以后我有何面目面对先生?」
「你帮不上忙。」花芷看他一眼,从特製的靴子中抽出暗红的匕首,她带凶器入宫是经了太子批准的,「我引他们出来,贾阳,想办法抓个活的。」
不等贾阳说什么,花芷从藏身的马车后现身做出一副准备上马车躲避的样子,毫不意外,又是一箭朝她袭来,同时还有另一箭朝着马射去,马剧痛之下嘶鸣一声,扬着蹄疯了一般朝前跑,贾阳长剑一挥及时斩断了缰绳,将车厢留在了原地。
花芷靠着车厢,朝还在原地的沈淇轻喝,「快走!」
沈淇悲哀的发现自己不但帮不上忙还会给她拖后腿,给了自己一耳光咬着牙朝边上的银楼跑去。
「贾阳,看到人没有?」
贾阳收回视线躺回车厢后边,「看到了三个,但他们肯定不止三人,大姑娘小心。」
花芷点点头,「我猜他们的主要埋伏不在这里,而是在我回去要走的某条巷子里。」
贾阳也就明白过来,马发疯和大姑娘在此下马车,以及大姑娘不乐意被人围观抄近道回家都是对方算计好了的,显然,对方对大姑娘非常瞭解。
「那边埋伏的人等不到我会过来,不能拖。」花芷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低声道:「不用管我,你先去解决了他们的弓箭手,他抽冷子我们不是每次都能躲掉。」
「可您……」
「我躲这不动,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应能自保,于木应该也发现不对了。」
眼下容不得贾阳多想,就如大姑娘所说不解决了弓箭手他们就处于劣势,他从腰间解下长鞭,道了声小心就衝了出去,长鞭借力使力之下,瞬间不见踪影。
偌大一条街道空无一人,安静得花芷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此高压之下她脑子反倒更加清明,福至心灵,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先杀了孙将军,对方极为熟悉大庆朝堂,知晓大庆无将可用的窘况,孙将军一死等閒人掌不了守隘关,只有晏惜有那个本事,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晏惜调离京城,将他困在守隘关让他无法兼顾他处。
那芍药去往新峪关呢?在不在他们的算计当中?如果是,那这个范围就很小了,多数人对芍药的印象都是不靠谱,知道芍药有这个志向,且也有这个本事的只有有心的那么寥寥几人。
困住本事最大的晏惜,调走擅用毒的芍药,不得不抽调京城兵力增援各方……花芷心头一凛,朝丽族的目标,是京城!
而他们现在对她下手了,且是如此明目张胆,他们,要动手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花芷将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之前想不通的地方也都想明白了,眼见着要天黑,她用匕首将官服下摆划开方便行走,深吸一口气往银楼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