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结了不少果。”郝奕望着树上的果实说。
方承熙颔首附和,想起了去年郝奕爬到树上给他摘柿子的情景,一张俏脸不由地扬起了笑容。只听郝奕低沉好听的声音随着微风轻轻飘进他耳朵里,郝奕说:“等柿子熟了,再给你摘着吃。”
“好。”
方承熙在心里轻声说, 想到今年又可以吃到郝奕摘的柿子,不禁感到无比的开心快乐,眼角眉梢都盈满了笑意。
郝奕站在一旁看着他, 冷峻的眉角也浮起了笑意,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一下方承熙柔软的头发, 温声含笑着说:“走吧,上楼。”
这是郝奕第一次对他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方承熙有种甜蜜的感觉, 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跟着郝奕往楼梯口走去。
走到楼梯口,郝奕不由分说又帮着方承熙提着行李箱上了楼,方承熙感动不已,用手语跟他说了“谢谢”,两人简单交流了两句, 就各回各家了。
方承熙的家里没有人,何梅还没有下班回来,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方承熙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古筝正静静地摆在客厅墙根下, 散发着古典气息。
方承熙一看到古筝就觉得很亲切,放下行李,洗干净手后就走到琴前, 揭开琴布,手指轻轻刮奏了一下琴弦, 随后坐下,打开琴盒。
琴盒里放着调音的扳手和两个装着义甲的盒子, 方承熙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取出几枚墨绿色的义甲, 一一戴到了指腹上。
戴完,他眉眼弯弯地欣赏了一会,接着手指放在琴弦上,信手弹拨起来。
郝奕的家里也没有人,郝奕开门进屋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屋里非常脏乱,沙发上堆着一堆脏衣服,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很多东西,有几个空酒瓶和几副油污污的碗盘,盘子里还留有些剩菜,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了,闻着味都馊了。除了酒瓶盘子还有很多烟头,凌乱地丢在烟灰缸里还有的扔在地上。
看着满屋子狼藉,郝奕郁闷不已,放下行李就开始收拾屋子,把碗盘端到厨房。
到了厨房,只见厨房同样也是一片狼藉:炒菜锅没有洗,垃圾桶装得满满的,厨余垃圾都溢到了地上,水槽里还堆着一堆没有洗的碗筷。
看到这些,郝奕恼火得不行,他不在家的这些天他爸肯定是天天叫人来家里喝酒,光知道喝,也不收拾!他要是不回来,这些碗筷是不是要放到发霉了!
郝奕相当气愤,拧开水龙头,动作粗暴地洗起碗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古筝弹奏的声音,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应该是方承熙在弹奏,弹奏的曲子优美动听,旋律舒缓,让浮躁的心不由地变得平静下来。
郝奕静静地洗着碗,已经没有那么烦躁了。
他爸就是这副德行,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值顾生什么气。
他只是难过,如果他妈妈在的话,家里会不会更像一个家。
不过也不会,因为见过他妈妈被他爸发酒疯时殴打的样子,如果继续待下去,估计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爸打死的吧,所以他妈妈选择离开是正确的,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他应该为他妈妈感到高兴才是。
话说,他现在已经很少去找他妈妈了,也很少想他妈妈了,可能是因为已经长大了,也可能是他知道用功学习了,心思都放在学习和训练上,都没有空去想别的事情了。
而让他有这么大改变的是他的邻居方承熙,如果没有方承熙,他肯定还会一直浑浑噩噩堕落下去,还好让他遇见了方承熙。
郝奕想到这,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这股暖意迅速漫上全身,整个身心都是暖的了。
隔壁的琴声还在悠悠扬扬地响着,这回换了一首曲子,这首曲子郝奕很熟悉,去年他生日时方承熙给他弹过,叫《渔舟唱晚》,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唇角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心情愉悦了不少。
郝奕在渺渺的琴声中洗完了碗,等他收拾好屋子,他爸爸也回来了。
郝永富见到屋子已经被儿子收拾干净了,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也没一句夸赞的话,只严肃地问:“回来了,这几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没给我惹祸吧?”
“没。”郝奕回答,虽然他对郝永富有很多的意见,也是敢怒不敢言,心里还是挺害怕他爸的,可能跟从小经常被他爸打骂有关。
听到儿子的回答,郝永富脸色才缓和一些,换上拖鞋,工作服也没有换,就仰倒躺到沙发上,命令郝奕说:“做饭去。”
郝奕怏怏不快地做饭去了。
隔壁邻居,方承熙的妈妈也下班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方承熙练完琴,过来帮忙打下手,帮着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母子二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饭,何梅和蔼地问方承熙这几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同学们好不好相处,有没有受到同学欺负。
方承熙用手语一一回答了,说在学校过得很好,没有受到同学欺负。何梅很欣慰,继续问他用不用给他买个自行车,方便他以后上下学。
方承熙想了一下,觉得骑着自行车上下学应该比较方便一些,免得还得天天等公交车。然后他用手语说:“我去问问郝奕,如果他说要骑自行车,那我也骑自行车。”
说完,迫不及待地起身就要去找郝奕,何梅哑然失笑,对他说:“不急这一时,吃完饭了再去问,人家估计这会儿也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