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海域,波涛汹涌,蓝色滂湃,绵延难尽,海天一线,视线难尽,让人无法预知,彼岸在何方,又有多远,其上,难见一寸落脚之地,连岛屿,小沙滩,都成奢望,说是飞鸟难跃也一点儿不假。
海天之际,有着黑斑在闪动,偶尔传来几声尖锐的鸣叫,为这片壮阔的海景添上了遒劲的一笔,那是云海之南的飞鸟,人不敢出海,它们却似乎不甘的在努力尝试着。
看着绵延蓝色汪洋,云旭有着震惊,云海之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好大的海……”一时感慨,他不由这样感叹了出来。
海风猎猎,吹得他衣衫呼啸,整个破风而出的身体,轮廓一览无疑。
听见这话,心情极好的国字脸顿时笑道,“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到海上吧？云海之大,不是你用视线就可以丈量的,要真实的飞过,才能真切体会。”
海风打在了后者脸上,激荡起一头黑发纷纷扬扬,点了点头,云旭没有否认,才一踏足云海他就有广博之感,云海之大,的确让人难以想象。
心念一动,他突然望向了身边两外二人,只见柳良和倒三角都没有说话,一心飞掠,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什么心事。
大概是因为没有寻找到异宝而失落吧。
云旭这样想到,也没有多问,海风太强,他也很少再开口,免得被海风所呛,海上空气那种浓郁的又涩又咸,让他相当难受,只是努力飞掠着,看着总是一成不变的海域,他突然想起了那两个人儿。
“这剑多好看呢,还可以当发簪呢？哥你帮我戴上吧？”
“哥,好看吗？……哥哥,救我……”
菱儿,你还在吗？你知道吗,哥哥好想你,你等哥哥,哥哥就快来了,这次哥哥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你又打不过那些蛇,我保护你……”
“给,幽泉剑送你,到时,我能认出你就行了……”
眼泪即将滑落之际,又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响起在了云旭脑海,心痛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动所代替,让他情难自控。
肖寒,时隔五年,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当初你说的话,我都记在了心里,这么多年,你还好吗？你都长成什么样子了？我恐怕都已经认不出你了吧？
一定和林夕师姐一样吧？高挑秀丽,气质出尘,对了,应该还是那么聪明机警,有主张,又善解人意。
也许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一念至此,云旭脑海中那两个身影突然朦胧了起来,他伤感不已,胸口莫名一睹,眼眶突然温热了起来。
没事,我有幽泉剑呢？到了柳城,我再削把竹剑,到时你们就能认出我了。云旭自我安慰道,心里却是已经颤动,似乎不堪承受些什么。
这一天,云旭都是闷闷不乐,柳良三人自有心事,也没有过问,只是当夜色降临,从阴阳袋中取出一馊小船置于海上,柳良才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云兄,你有心事？”问这话时,云旭看到了他眉宇间没有消散的忧愁,这与几天前的柳良完全变了一个人。
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那件心事一定很让人难以释怀吧,云旭暗想道,旋即对着柳良点了点头,“人都心事的,就像你现在,不对吗？”
柳良突然一笑,心道,云兄小小年纪,倒还洒脱。
“对了,柳兄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不继续赶路吗？”见柳良三人放上月光石,整理小船内的床铺,似乎要歇息,云旭有些疑惑。
柳良又笑了,是笑云旭还太小,年轻识浅,不知道云海的浩瀚,望了一眼已经越发暗淡的远方,道“云海太广了,如此飞掠,持续两天,修炼者几乎就元气衰竭了,而这里离柳城至少还有二十几天的行程,急是急不来的。”
“而且,海上并无其他物事,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没有标记可寻,没有太阳,我们很难辨别方向,很容易迷路,到时,只怕会离柳城越来越远。”
云旭点了点头,这他倒是忽略了,就是今天的赶路,他体内的元气也是有点儿空虚的感觉,深深呼出了一口长气,伸了伸懒腰道“二十几天啊,那就去休息吧……”
第二天依旧如是赶路,还好的是,海水的方向与他们顺路,否则,经过昨晚,他们又是被吹回了很远。
这一天,在云旭的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飞鸟的痕迹,想来是飞鸟也不敢前来了吧。一念至此,对云海之大的感受又增加了一分。
四周都是汪洋一线,天宇之下,金色蓝色汪洋,若是没有太阳做指引,还的确难以辨别方向。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当又一个暮色降临时,云旭清楚的记得,他已经整整离开夕晕门达十五天之久了,十五天,他都是生活在这片海域上,早行晚宿,吃的是门内的饼干,和柳良三人随身带的干鱼片,喝的是带的水。
前几天,他还很不适应海上,每次进食都会吐出来,整个人搞得面黄肌瘦,惨不忍睹,这两天才适应了下来,能吃能喝,面色渐渐恢复,额头间却多了猎猎海风吹拂造成的浅褐色,让他整个人变得似乎成熟了一分。
现在,正是十五天后的晚上,四人正围坐在船头,吃着面饼,喝着水,借此消除一天的风尘,国字脸见云旭胃口越来越好,不由打趣道,“呦呵,小兄弟现在是越来越能吃了,这样下去,当渔夫都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