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失眠,焦虑,在见过刘恨陵后全部变本加厉。在巴黎时还能对着宇翔强颜欢笑,这会儿连伪装的能力都失去。身体有时会突然麻木,那种无助的感觉很是可怕。
其实神智的健全与否本就只是一线之差,我觉得希望逐渐离我远去,生命漆黑一片,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宇翔本想说服我回英国入学,但我拒绝了。在美国一样可以读书,他更不必为我荒废事业。他争辩不过我,最终我们决定留在西雅图一段时间,至少等伊丽丝的案件有个了断。
新住所位于市中心中国城附近,屋租还算便宜而且位置良好,几步路就到达繁华街市。其实方不方便对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因我基本是足不出户。头一个星期宇翔体谅我的失落,没说什么,可看我越来越消沉,晚晚被噩梦缠绕,体重速降,他执意我去见心里医生。
在健康方面上,他不给我争辩的余地。
还好,黄医生是个极专业的心理权威,她从不强迫我说任何会令我感到不舒服的话。跟陌生人讨论刘恨陵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没可能的。我们往往聊天气聊整个小时。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属于我的位置。一无是处的人如何自生自灭?刘恨陵说得没错,就算安妮跟我在一起,我又能给得了她什么样的生活?
从一出生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是负累,宇翔越照顾我,我越觉得无用,而唯独在刘恨陵面前我不用感到卑微,因我知道某种程度上他亏欠我。
可那也不再重要,他已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
九月下旬,宇翔顺利被一间颇有知名度的建筑设计公司聘请。我很是为他高兴,他却放心不下我,一而再地延迟开工日期。
看他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一天吃晚饭时我跟他说:“雇主不会永远等候,都已十月初,为何还不去上班?”
他平淡地答:“璃璃,你知道我多担心,你憔悴成这个样子,我怎敢一整天把你留在家里。”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努力挤出笑容,“我会按时见黄医生,按时吃药,每天回家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可你还是没有释怀,我觉得很失败。”
“宇翔,”我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他,“你一点也不失败,失败的是我。”
“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我希望我能使你开心,可现在是药物在令你坚持,你能了解我的悲伤吗?”
“……我懂,可我实在控制不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峡。
“宇翔,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
“那就够了,我会为你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的。”
他把我紧紧搂入怀。“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这份感情只有日渐增加,让我自己都匪夷所思。明知道一开始你心里根本放不下他,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渴望,想尽办法接近你。后来你愿意相信我,随我远赴欧洲,明明每天都在身边,可我有时还是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我希望你能快点更快点脱离他的阴影,我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罪大恶极,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可看到你现在那么痛苦,我不免感到自责。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吗?还是自私地希望你能快点只看得到我,而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他的话令我的心微微一颤。宇翔不是一个把甜言蜜语时时放在嘴边的人,我甚至从不知道他会患得患失。可能怪他吗?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用行动证实他的感情,而我只是一味地接受。
我到底有无像他爱我一样爱他?
“宇翔,吻我。”我低声道。
他的眼光参杂着矛盾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