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转身,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知道无论再问什么,事情都早已成了定局。他和柳绡的姻缘,仓促之下结成,又遭遇意外,对她早就情根深种的何岩,近水楼台插足其中,至此,他和柳绡就成了这副半断不断的样子。
断了,他心痛不甘,不断,柳绡又该如何自处?
何崇重新抱着她躺到在床,没再说一句话,而柳绡一直闷在他怀里低泣,那一声声好像细密的针扎在他心上,时刻提醒他,他们婚后的浓情蜜意,好像一场遥远而模糊的梦。
柳绡哭了很久,才安静下来。沉默笼罩着两人,直到柳绡开口。
“夫君,虽然那时候,别人都说你不幸遇难,但我心里总是有一丝希望,总觉得你没事,活了下来。”
“你看,我果然没有猜错。”柳绡轻笑一声,只是这声笑,听起来尽是无奈和哀伤。
“夫君在外这么久,定是吃了很多苦,”柳绡的手抚上他脸侧的伤疤,“绡儿不仅不能帮你承担半分,还做了让你伤心的事。”
“要是当初我跟你一起去高州……”柳绡稍稍抬高上身,看着何崇那双沉凝的眼睛,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子,“不,要是过去无数个时刻,我能再任性一些,非要把夫君留在身边,我们是不是不会遇到这些事情?”
何崇视线缓缓转向她,她撑起上身,半垂着眼睛,小心而轻柔地吻着他的脸,胸前的乳头又开始变得湿润,而柔韧细滑的腰肢,就在他手掌之下。
似乎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力气和热度,那段似柳丝摇摆的细腰,凑近过来,紧贴在他腰腹上。
“何崇,你一直是绡儿的夫君。”柳绡吻着他的嘴,试着去勾引他的唇舌。
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小儿的啼哭。
一切旖旎情愫瞬间被拉回现实。
凌妈谨慎而胆怯的声音传进房里:“夫人,小公子他……下午没见到您,一直哭个不停……要不您看看他……”
何崇看了眼已经僵住的柳绡,扶着她坐了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件已经泛旧,还散发着沉闷气味的衣服,递到柳绡手里。
“你去吧。”
柳绡见他一脸平静,眼眶又开始泛红。她迅速而艰难地穿好衣服,郑重对何崇点点头,撑着酸痛未消的身子,下了床,慢慢向门口走去。
都说衣不如新,过去他给柳绡置办的这些衣服,显然她很久没穿了。大概是因为怀孕生育,她变得丰腴许多,过去的衣裳再穿起来,紧绷又别扭,怎么看都不合身。
就跟他们两人之间一样,无法回到过去。
柳绡一开门,就见何岩一脸阴沉,站在大气也不敢出的凌妈身边,丝毫不在意在她怀里哼唧的小儿。何宁倒是一瞬间就认出了柳绡,咧嘴笑了起来,张着藕节一样的手臂,要让她抱。
“我们回西院说。”柳绡吸了吸鼻子,接过何宁,径自往西院走去。
何岩紧跟在她身后,打发凌妈先行离开了。等两人进了门,何岩抢过柳绡怀里的孩子,把他放到床上,随即,整个人欺近柳绡,把她逼到墙边。
“柳绡,我哪里比不上何崇?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吧?怎么何崇一回来,你就都忘了?”何岩低头,死死盯着她那张潮红未退的脸。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只有何崇是你的丈夫,是吗?”
柳绡的眼泪又簌簌落下。她凝望着何岩,这个带给她极尽痛苦和欢愉的男人,她是该怪他,怪他在她和何崇中间横插一脚,如果她和何岩没有半点瓜葛,她可以等到何崇回来,两人重逢……
但是,她也知道,何岩给了她太多太多,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感情就已经执着到可怕的地步。
“你……当然也是……”柳绡拭去眼角的泪花,“你还是宁儿的父亲。”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何岩冷笑一声。
“何岩,平心而论,你觉得,我能把他放在一边不管吗……他也是你大哥……”柳绡哀切地说。
“所以你就把我放在一边不管了?柳绡,我是你现在的丈夫,”何岩紧紧环着她的双肩,“你从来没叫我一声夫君,我认了,也不计较,但是,何崇一回来,你就巴巴地赶上去……”“怎么,重温旧梦,太过忘情,早就把我抛之脑后了,是吧?”何岩盯着她颈项和胸口的红痕,还有这身怪异的衣裳,越看越气,手下一用力,上衣就从中间裂成两半,堪堪遮住两只奶头的肚兜,早就一片湿淋淋。
“把这副淫荡敏感的身子献给他,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就好像,你对他的背叛,是身不由己。”何岩隔着肚兜捏上她的乳尖,瞬间,汁水从丝绸上渗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柳绡握上他的手腕,咬了咬嘴唇。
“何岩,我是早已原谅了你所做的一切,但不代表,我已经忘了。”
“当初在山洞里,我身中春毒,和你做的那些几乎夜夜成为噩梦的事,你不会觉得我是自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