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骄傲使然,被巨大的天生优越感充斥着,刘昆当时的心比天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刘昆当时哪里听得懂莫墨所言之意,而身边的另外两个人立即二话不说操起酒瓶就朝莫墨砸去,别看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却如一头红了眼的犟牛,不管自己身上被啤酒瓶扎了几个口子。压根不当一回事似的,愣是把刘昆等人踩在脚下。
那次以后梁子就结下了,结果很明显,莫墨当时在这些纨绔子弟眼中只是个下里巴人,来自农村的刁民一个,想要在上海玩弄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只动用了一点关系,自然有人愿意出头动手,其中就包括在上海颇有势利的杜家,恰好,莫墨也正是杜冷峰的板上鱼肉。
在上海解决一个人实在太轻易了,比踩死一只蚂蚁要来得快,杜家不过是钱打发了莫墨,但决定下手的却是刘昆。
事发的那个晚上,刘昆派人把莫墨绑到了上海近郊处的某个水泥厂房,得到消息后刘昆亲自开车赶过去,等人到的时候却只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松绑的绳子。
刘昆心中大骇,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狠狠踹了一脚。肩甲一阵刺痛,那是金属刺进皮肉血骨的撕裂声。
刘昆的眼睛就是那时候毁的,刘昆只记得当时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世界很大,有的事并不是你想玩就玩得起。”
刘昆还记得,他最后拼命的扭动脖子,看见的却是衣衫褴褛满是血迹的莫墨,那脸在灯光下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阴影,嘴角那抹极轻的笑意似一个古怪的毒咒,让刘昆的心渐渐沉下。
当徐饶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在地板上躺着动惮不得,一脸血花的刘昆,刘昆的手中仍握着一把刀,刀刃上有血,却不是他身上的。
听完过往的事,冯饕的眼神黯了些许,随口说道:“纨绔子弟真不是个玩意。”
“你说得对,当时的自己确实是眼界太狭窄。”刘昆之所有后来义无反顾的选择进部队磨练,怕也是想收敛身上的傲气,又在后面的几年中,在刀锋枪口上混过来的日子里,在生与死往往一线之间的地带游移,刘昆才逐渐的成熟,羽翼渐丰,心依旧高傲,却不再选择锋芒毕露。
刘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释然许多,一场梦魇始终困扰着他,如今说了出来,只稍微好受了一点。
冯饕兀自扭过身,这次刘昆倒没有再阻止她。
她望着他的眼睛,尽管看似平常,但不难发现他极力的遮掩其中尚未消散的惊慌。
叹了一口气,冯饕捂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还在恨他,即使当年是你们这帮子衙内少不更事惹下的麻烦,但你依旧恨他入骨,不仅仅因为眼睛,还因为他敲碎了你的尊严。”
刘昆喉咙一窒,抓紧她的手,蓦地收紧。
“是,我恨他,也许有天我会杀了他,总有一年你会怪我的。”
冯饕摇头,却又点头,心底一阵凝结,正要开口,却听到楼上一阵声响,原来是徐饶下楼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笑嘻嘻的望向两个人。
又不知道得搞什么幺蛾子。
☆、第六十二章
徐饶手里拿着的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瓷瓶,上面画着梳妆画眉的江南女子。
走至这两个人身边,徐饶脸上仍然是带着笑意的,且还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