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淮安接下来的话,却让韩飞心情再次沉重下来!
“不过,一旦如此,那位散去全身浩然之力的人,则必死无疑。毕竟儒家浩然气与武道的真气本质上并无区别,若是强行散去一身之力,也就相当于油尽灯枯了。”
韩飞苦笑道:
“那这代价未免太大了点吧。若是能够修行到你口中的浩然天地,想必已然是可以问鼎天下山巅的强者了,又怎会愿意以身死为代价去尝试开启一个甚至不知道能否真的成功的圣人之力呢。”
宋淮安微笑道:
“不要小看儒家的圣贤,我们毕竟不是江湖武夫,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豪气,为天下计,便是身死亦有何足道哉?”
韩飞微微皱眉道:
“若是如此,为何这百年来,你们不曾找回紫薇剑,开启圣人之力?”
宋淮安轻叹一声道:
“我说过了,儒家因百年前的那场春秋乱战,气运更迭严重,导致儒家一脉,根本没有人可以修行到浩然天地的境界,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可以打开紫薇剑,直到百年之后,儒家的气运才算是勉强恢复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只有院长大人一人在十数年前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而这依旧无法打开紫薇剑,因为想要获得圣人之力,那接受圣人之力的人,也必须拥有浩然天地的境界修为,院长大人独木难支。”
韩飞恍然,随后皱眉道:
“所以,儒家到如今也没有拿回紫薇剑的念头。”
宋淮安微笑道:
“倒也不是,其实,若是你没有将此剑带来,最多在王霸之辨结束后,我也会去东池剑山走一趟,拿回此剑的。”
韩飞好奇道:
“这又是为何?”
他问完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淮安道:
“宋先生难不成......”
宋淮安微笑道:
“在下不才,西荒一行回来后,偶有所悟,距离那浩然天地的境界也只差半步了。”
韩飞心神波动,但还是说道:
“那我还要恭喜宋先生了。”
宋淮安淡淡说道:
“恭喜我就不用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回答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宋淮安眼神平静道:
“此事不管于情于理,我和书院都有愧于你,所以,有关如何弥补一事,我也早就想好了。”
他说着,看了看韩飞身后的紫薇剑,继续说道:
“既然你带着紫薇剑来了书院,而且还能在无意间领悟了正气八诀,甚至初窥一丝天地浩然之境,那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所以,我决定,等到此事结束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再进一步,等我达到足够的境界后,我会以我的浩然之力,帮你尝试打开紫薇剑的封锁,将那圣人之力赠予你。”
韩飞彻底震住了,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宋淮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愣了好一会后,才迟疑道:
“宋先生,你是说,要将紫薇剑中的圣人之力交付于我?你没搞错吧。”
宋淮安坚定且平淡道:
“我没搞错。”
韩飞来这里之前,有一肚子火气,其实并非是觉得宋淮安引他入局,也不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这些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了,人生在世,岂能真的无拘无束。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作为代价,他并非不能入局,换句话说,他来稷下学院的时候,本身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即便入局,也正如他所愿。
真的让他愤怒的是宋淮安让他入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最不愿意牵扯上任何一丝联系的那个人,在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这也是他一次次有意无意选择避开那个人的原因。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宋淮安会为此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想到的。想到这里,韩飞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
“宋先生,如果这是一句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如果不是,那就更奇怪了,我并非是你们儒家弟子,何德何能,敢占据儒家圣人之力呢。”
宋淮安微笑道:
“谁说你不是儒家弟子了?”
韩飞无奈道:
“宋先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并非是书院弟子,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还是紫薇阁的少阁主,老头子的亲传弟子,怎么算,都算不到儒家弟子的头上吧。”
宋淮安扯了扯嘴角道:
“我何时说过,只有书院弟子,才能是儒家弟子了?天下人,只要是读书人,就都是我儒家子弟,儒家并非是江湖门派,没有什么宗门之分,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即便有观点不同,也并不妨碍他们是儒家弟子的身份,你读书破万卷,胸有浩然意,难道敢说自己不是读书人?”
宋淮安说到这里,又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继续说道:
“至于你的那些其他身份,也只是江湖身份,并不妨碍你是儒家弟子啊,你莫不是忘了,我宋淮安也是东池剑山的第三代传人,谁又敢说我不是儒家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