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黑下了脸,不予理睬。
“鬼。”沈衣吐了一个字,让徐墨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些。
他又是思索了片刻,道:“有何依据?”
“凭我是鬼啊。”沈衣笑道。
徐墨给了他个白眼,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家伙。
“你不觉得吗?”沈衣继续挑着话问。
“若是鬼,ta为何停留此间那么多年,只为奏这一曲《霓裳》?”
“那你得要去问ta。兴许此曲对ta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比如定情之曲?”沈衣道。
徐墨沉默了会儿,又问:“若有思念之人,为何不去守在他身边,而要以此寄托相思?”
沈衣下了床,挨着徐墨坐下,撩起他的长发,轻轻抚着:“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幸运。也许身不由己呢?”
“我,我不信。”徐墨的心颤了下。男人离他很近,精致如玉的面庞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真是好看得可以忘记男人平时一切的欠揍行为。
“所以说,赌?”沈衣催促道。
“赌什么?”
沈衣放了手,发从他指尖滑落。他的双眼带着笑意,看向徐墨,道:“是鬼的话,你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当然不能说,你得先应。”
徐墨想想,确实有理,不然何谓赌?于是他点了点头。
“若不是鬼,你得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他还记得回缘地的那两次刺杀。杀手明显是冲着他徐墨来的,但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仇家。事后他试探性地问过沈衣,沈衣的回答很含糊,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知道什么,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徐墨。徐墨从来不会怀疑沈衣对自己的好,但是他也不会任凭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
沈衣很快也点了点头,成交。
渠县每年的中秋夜都会举办灯会,届时横穿这座小城中央的小河两边将会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小灯会挂于河边的树上,形成一条灯的廊道。这些小灯其实都是各家各户自己手工制作的,听闻中秋夜在灯笼中写上心愿,第二年中秋前便一定能够实现。
徐墨走在街上,能看见几乎每家都在做灯笼,有些人家的门口已经放了一排三四个灯笼了,这也算是渠县的中秋一景了。
时辰也近傍晚,太阳在天边留下一片红晕,没入了地平线。
每家每户敞开着门,搬出了板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互相侃着大山。
见知县大人来了,也丝毫不生分。这个温文尔雅的漂亮小伙子还是很受百姓们,尤其是大娘们的欢迎的。
所以徐墨毫不费力地就打听到了《霓裳羽衣曲》的事情。
徐墨来渠县任职其实也就一年,《霓裳羽衣曲》他也只听过一次,不过那时才新官上任,有一堆事情够他忙的,也没这闲情去探究这曲到底背后藏着什么。不过他好歹也知道,中秋的这首《霓裳羽衣曲》已经持续了十年之久。
在街坊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下,这事儿似乎更加的玄妙了。
持续了十年的曲子,自然会有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然而至今却没有一人看到过谁在弹奏,最多也只是看到窗纸上一个弹奏着古琴的曼妙身影。曾经有个大胆的小伙子试图寻着声音找弹琴之人,然而就在他踏出门的那一瞬,音乐戛然而止,只有风声从耳旁刮过,似乎那琴声从未有过。
大家也都纷纷猜想。有人说那是翠怡楼的姑娘在召唤情郎,有人说是月宫娘娘下凡会意中人,有人说是情深的女鬼在追思丈夫,众说纷纭,却都没个准。
徐墨正听得街坊们争得津津有味,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
“徐大人?“
抬头,是刘真。
“刘大哥怎么来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