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的是个老年人,洗澡时滑倒了,撞在大理石材质的洗漱台上,腿断了。老年人遇到这种事总是遭罪,不过听起来,那个老人似乎心态很好,一家人始终和乐地聊天,而且颇有素质,说话的声音很适中,并不令人厌烦。
说着说着,他们便说到了如今最流行的一件事。
那位老人感慨道:“要是当官的个个跟这个莫市长一样,我们国家还有什么好愁的?!”
他的女儿道:“爸你少说两句吧。”
“怎么不让说了,就该个个向莫市长学习!”
乔熠宵糊里糊涂地听到他连说两次“莫市长”,他觉得此莫应该非彼莫,哪有那么巧的事?可是他莫名地对这个称呼很敏感,便细细地听着他们说话。
“爸爸你就好好养病吧!”他女儿故意嫌弃道。
“我想给莫市长家里捐点钱,这样好的年轻人,没了,家里不知道多伤心呢?”
“那爸你准备捐多少啊?——”他的女儿笑着说,还没说完,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好听的声音,问她:“你们说的莫市长是谁?”
她转头,这才看向病房里另一张床上的男孩子。
她不在意地说:“你不知道啊?最近这事可火了。我们说的是一个市长,为了救老人跟孩子,被洪水冲走了!找到现在,找了很久都没找着。”
乔熠宵右手的手指动了动,他“看”向那个老人的女儿,问道:“哪个市的市长?”
“z市的市长。”
“哦。”乔熠宵应了声,他眨了眨眼睛,再问,“他是叫莫照吗?”
“是啊!”
“哦。”
乔熠宵又应了声,那位女人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才收回视线。
乔熠宵平躺在床上,眼前依然一片黑暗,脑袋内部却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似乎忘记了身上受的伤,猛地就要站起来。可他的肋骨断了,腿也断了,他根本没法靠自己站起来,他又狠狠地落回床上。临床的那个女儿吓坏了,连连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乔熠宵咬牙,再次坚持着坐起来,这一次,他坐了起来。他根本看不见,试探着伸出右手往前摸索着,用没断的那只腿,艰难地往外跳去。那位女儿走上来,扶住他,好心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摇头,执拗地往门摸去。
她诧异,却又不敢松开他,这般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了几步。董阿姨与乔冬阳恰好从电梯走出,迎面而来。乔冬阳吓地大声喊道:“哥!!!”
董阿姨早就松开轮椅,大步往他跑来。
乔熠宵的手找到董阿姨的手,他“看”着董阿姨,问:“阿姨,他是不是死了?”
“啊?”董阿姨惊吓之中,脑袋也有些空白。
“莫照是不是死了?”他又问。
董阿姨的嘴唇颤抖着,不知如何说才好。
乔冬阳这时赶来,恰好听到了乔熠宵的话,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小声道:“他,他,只是暂时找不到了。”
乔熠宵的眼睛迷茫地不知看向何处,他